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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1 / 2)

七皇子有重言之症,听说平素不会轻易开口。

而小姐最近也变得沉默,被外人戏称木头疙瘩,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将来成亲后,难不成两个人谁都不开口说话?

那岂不是很沉闷?如此夫妻俩怎么交流,没有交流怎么会有感情?

寄春真是越想越为她家小姐着急。

她看了一眼内室,决定以后有空时,要好好劝劝小姐,别一直闷着。

-

翌日,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抵达长平侯府,接褚映玉出门。

褚映玉虽然和七皇子约了见面,但她并未在信上说明见面的时间地点,决定交给七皇子那边安排。

果然,时间差不多时,那边派马车过来。

来接她的是苏媃。

看到苏媃,褚映玉冷淡的神色微微缓和,带着寄春和秦嬷嬷一起登上马车。

马车低调地驶出巷子,朝着外城而去。

昨晚没睡好,上了马车后,褚映玉便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苏媃将一条毯子拿过来,小心地披在她身上,看到她眼底微微的青色,倦怠的面容,便知她估计是没休息好,不禁有些担忧。

苏媃是个细心的,已然发现每次见面时,褚映玉的精神都不是很好,眼底明显有着青色,一看就知道没休息好。

她实在不解,褚姑娘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事烦扰着她,让她无法好好休息?就算以前长平侯府的人确实不好,但明面上也不敢将人欺负得太过,不至于连休息都不给罢?

难不成是她的身体出什么问题?

苏媃这般想着,不禁看向秦嬷嬷,决定等会儿l有空问问她。

马车约莫行了两刻多钟便停下来。

“褚姑娘,到了。”苏媃温声道。

褚映玉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果然没有睡着。

马车停在天玉楼前。

天玉楼是一家酒楼,在京城里名声极响,非王公贵族不招待,据说幕后主人是某位王爷,无人敢来此闹事。

进了客栈后,褚映玉在苏媃的引领下,来到二楼的某个包厢。

苏媃轻声道:“褚姑娘,主子在里面。”

说着,便将门推开,请她进去。

褚映玉深吸了口气,抬步走进去。

进门是一个十二扇的屏风,绕过屏风后,她看到负手立于窗前的男人。

他穿着墨灰色金绣暗纹锦衣,腰束白玉蹀躞带,勾勒出宽肩窄腰,更衬得身姿修长挺拔,只是站在那里,便气势凛然,教人不敢轻易多看。

褚映玉对上他幽深如寒潭的眼睛,不过片刻又低下头,上前行礼。

“见过殿下。”

陆玄愔盯着她垂下的脸,喉结动了动,声音暗沉,“起罢。”

褚映玉在他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陆玄愔坐在她对面的位置,她又能感觉到那道深沉的视线落到身上,和上辈子差不多。

屋子里一时间十分安静。

禇映玉知道自己若是不开口,以陆玄愔的性格,能这么沉默地坐上一天,那她来见他有何意义?

于是她抬起头看,张嘴正要说话,便听他问:“饿了?”

褚映玉神色一顿,摇了摇头,表示不饿。

他看她一眼,伸手拉了拉旁边的一根绳子,叮铃铃的声音响起来。

一会儿后,便见苏媃带着几名端着膳食的侍从进来,将一盘盘精致的点心和摆盘精美的菜肴放到桌上。

其中有一个炖着羊肉汤的锅子,锅里的汤正咕噜咕噜地滚沸着,汤的鲜味瞬间在屋子里弥漫。

陆玄愔摆手让他们下去,他拿起碗,给她盛了一碗熬成奶白色的羊肉汤。

天气冷,褚映玉本就是畏冷的体质,这一路过来,她的身体不可避免地染上寒意,手脚冷冰冰的。看到面前的羊肉汤,她也没有委屈自己,拿着调羹慢慢地喝起来。

小半碗羊肉汤下肚,身体总算暖和不少。

陆玄愔也拿起筷子,陪她用膳。

此时正好已经将近午时,正是用午膳的时候。

褚映玉瞄了他一眼,恍惚间又有回到上辈子的错觉,和他成亲的第三年,他们之间的相处自然许多,只要他在府里,都会过来和她一起用膳,给她盛汤夹菜……

正想着,便见一块酱汁鹅脯出现在她碗里。

褚映玉抬头看他,他也看过来,说道:“吃罢。”

她太瘦了,陆玄愔想起上次在安王府别庄,将她抱起时,怀里的人轻飘飘的,像是没有重量,想让她吃多点。

褚映玉没和他计较这点小事,默默地低头吃着,只是发现他好像上了瘾似的,一直给她夹菜,她的胃口不大,根本吃不了这么多。

她将碗挪开,“殿下,不必了,我吃不下。”

陆玄愔夹菜的手顿了顿,看她的眼神变得莫测起来,可惜褚映玉已经不看他,低头慢吞吞地数着碗里的米粒,等他用完膳。

陆玄愔也没用多少,很快就让人进来收拾。

侍从收拾完后,给他们沏了一壶清茶,茶香袅袅,屋里的一尊铜制兽耳炉里燃着薰香,暗香浮动,将室内残留的饭菜香驱散,留下一室清雅。

褚映玉前十七年的生活很单调,也很压抑,母亲除了让她学规矩、读女四书和佛经,没有让人教她琴棋书画之类的,她能写得一手好字,还是因为太过无聊,将所有时间都用来抄佛经、练字的结果。

是以她其实不是个多有情调的人,却不得不承认,陆玄愔是个极为讲究的。

只是这么个讲究人,怎就如此不解风情呢?

褚映玉在心里感慨一声,开口道:“殿下,你怎会给我送银子?”

陆玄愔给她倒了一盏茶,闻言诧异地看她,“你不要?”

这是要不要的问题吗?

褚映玉目光清湛湛地看他,解释道:“你我尚未成亲,殿下突然送这么多银子过来……到底不好。”

有什么不好?

陆玄愔不明白,前两天他进宫给皇后请安,无意间听到皇后和身边的大宫女翡音说腊八节时,给长平侯府赏赐腊八粥的事,翡音婉拒了褚映玉的赏赐,语气里多有怜惜,知她手头不宽裕。

这才想起,她在长平侯府那样的处境,连打赏下人的银子都没有,过得实在窘迫,便让人送些银两过来给她支使。

褚映玉说话时,一直盯着他,没放过他脸上任何情绪。

只是他的神色太平淡冷冽,看不出什么。

她继续说道:“殿下,这数额太多,我不能接受,我……”

“添妆。”他开口打断她,“给你。”

给你的嫁妆!

他的意思是如此。

褚映玉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他居然说这是给她添妆?哪里有男人给未来妻子添妆的道理?

褚映玉一下子又不确定,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一直觉得,从第一次在靖国公府的阁楼里见他伊始,陆玄愔的态度很奇怪,而且他现在对她的某些行为,很像是他们成亲第三年时,两人多少相处出了些默契,他不像第一年那般无视她,会坐下来听她说话,会默默地陪她,两人这才做了对真正的夫妻。

褚映玉怀疑他也重生了。

可每次她想找出他重生的证明时,他又能用其他的举动来打破她的怀疑,让她只能给他寻找合适的理由。

所以他到底有没有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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