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便问:“那夫君为何要弃武从文?”薛怀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他素来如此情绪内敛的人也因瑛瑛的话语紧绷了面色,难以言喻的神伤钻进他的眉宇之中。瑛瑛提起了心,意识到了自己触及了薛怀的伤心过往,心中渐觉懊悔。薛怀瞥见了她小心翼翼的懊恼模样,霎时便收拢了自己心口的哀伤,朝她粲然一笑道:“祖母和父亲都不愿意让我学武。”父亲本是继承了祖父的衣钵,可才去了西北一回,就因旁人的暗算而留下了一辈子的痨症。西北战场不容许薛家人的踏足,他的二叔也只能在战场后方管一管粮草。薛怀明白,这是陛下的意思。所以他断了学武的心思,提起比刀剑轻上百倍的狼毫,让晦涩难懂的礼义占据他的所有心神,这样他就不会去想那些舞刀弄枪的往事。藏起所有的伤心与不忿之后,他就能哄骗着自己去释然一切。薛怀的哀伤只出现了一瞬,霎那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今夜的事,是不是吓到了你?”他笑着不再提学武的往事,而是关心着瑛瑛的情绪。可瑛瑛的这一双雾蒙蒙般的眸子却仿佛拥有了窥探人心的本事。她听出了薛怀的故作坚强,明明此刻笑如春风的他一点都不高兴,他不过是在笑意迎人的方式掩藏着自己的心绪而已。多少个漫漫长夜。他会羡慕那些驰骋在西北战场的少年将军。弃武从文之后。薛怀持着笔墨、翻阅着书籍,被人冠上君子的名头,就此掩盖了那个意气风发、被赞以武学奇才的自己。他却还能怀揣着赤子之心,依旧许下立身为民、清拓山河的雄心壮志。瑛瑛只觉得心口万般的酸楚涩闷。“夫君将妾身等人护在了身后,将那几个纨绔打的哭爹喊娘,妾身只觉得夫君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武学奇才。”瑛瑛笑盈盈地望向薛怀,如此说道。薛怀听后却是会心一笑,不等瑛瑛绞尽脑汁地想出下一句宽慰之语,他便伸出手握住了瑛瑛的柔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