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子冬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嘴巴,臣肃又问了一遍:能听到吗?
能。吕子冬说话时,声音都是颤抖的。
吕子寒捂着嘴巴久久不敢相信。
师父!吕子寒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臣肃说:举手之劳,你要是实在想谢我,就管我们吃顿饭吧。
他摸摸肚子,说:我和你思乐哥哥一整天没吃饭了。
晚上,他们在吕子寒家吃饭到很晚,乔思乐喝了点酒,晕晕乎乎的,临走还不忘抱着自已的花。
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乔思乐躺在床上就不想动了,臣肃用湿毛巾帮他擦手擦脸。
乔思乐静静地走神,他庆幸,吕子寒经历了这么多苦楚,还依旧能保持天真烂漫。
可是
哥哥。
嗯。
乔思乐说:我想小颂了
臣肃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想她,你放心,等从老黑那里打听到牢狱的位置,我一定想办法进冥界去找小颂。
乔思乐侧躺着,一颗眼泪划过鼻梁,落在枕头上,他道:对我们来说,与她只不过才分开半个月,可是对她来说,已经一千多年了。我都不敢想她这一千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自剖金丹传达消息,向我们求助。
臣肃与他面对面躺着,为他拨开挡住眼睛的碎发,说道:乐乐,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冥界不是人随便能进的,即使进去了也时刻都有危险。更何况你前世身份不明,魂魄又容易惹人注意,就算你再担心小颂,也不能去。
他握住乔思乐的手放在脸上,说:我去,你相信我,你在人间等我,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把小颂带出来。
他的这番打算,乔思乐早就猜到了。
可是哥哥,生死簿上和冥职簿上都没有你的名字了,如果被抓到,会怎么样?
臣肃避开直接回答,只道:不会被抓到的。
那晚,乔思乐睡得并不好。
他梦到臣肃救小颂时被抓住了,阴兵拉着他要把他下油锅。
从梦里惊醒,他缓了好久,看着睡在他身边的臣肃,乔思乐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哥哥,让我去吧,小颂是我的师姐,我不能让你为了护我,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如果我能顺利带小颂回来,再恳求你原谅我。
如果回不来
他悄悄吻了一下臣肃的指尖。
如果回不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为我难过呢?
第二天一早,臣肃醒来时,乔思乐已经坐起来了,正愣着发呆。
臣肃转身抱住他,懒懒地问:怎么醒这么早,做梦了?
乔思乐平静回道:是,我梦到还宁了。
臣肃的身子僵了一下,也坐了起来,不知该说什么。
乔思乐不敢看他,忍着心痛,语气冰冷地说道:臣肃,我们分手吧。
准备
清晨的太阳刚刚出来,透过窗帘缝隙偷偷跑进房间,温柔地洒在乔思乐的脸上。
乔思乐迎着今早地第一缕阳光,对臣肃说了冰冷的分手二字。
臣肃脑子空白了好一会儿,努力地回想自已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是昨天的花不够多,还是没能在他做梦的时候第一时间抱住他?
思来想去,他还是不相信乔思乐会跟他提分手。
他自欺欺人地笑了笑,说:乐乐,你是不是在试探我,你在逗我玩是吗?
乔思乐的心仿佛被利爪狠狠抓了一下,生疼。
我是认真的。他的语调很是平静:在梦里,还宁说我不守信诺,他说我明明答应过他要生生世世和他在一起,却忘记了他,喜欢上了你,他很生气。
他抱着双膝抬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或许真被你说对了,七岁哪里懂得什么是喜欢啊,我那时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盲目崇拜罢了。现在我也开始修炼了,也会法术了,觉得你那些本事,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好崇拜的。
臣肃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乔思乐口中说出来地,他颤抖着声音问:可你明明也说过,现在的你依旧喜欢我,是你说喜欢我的,你答应过今生都要和我在一起的,那些话都不作数了吗?
乔思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转头道:男人说的喜欢,能当真吗?
臣肃呆呆地坐在床上,乔思乐走了,走得特别干脆。
臣肃没有资格去挽留他,因为乔思乐对他说,他回想起的越多,越发现自已爱的是还宁。
乔思乐还说,让他们两个都把彼此当成人生的过客。
怎么可能做得到?
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心痛是可以将五脏六腑都传染的,所有的痛感叠在一起如同一团黑暗,遮蔽了他所有的思维与意识,让他无法自救。
离开酒店,乔思乐含泪望了一眼臣肃房间的窗户,便毅然离开了。走在路上,迎面吹来的风都是苦涩的。
臣肃,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冒险
从他将冯闯说的话瞒下来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今天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