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个大型精美手臂挂件、加快了脚步打算回房一个人静静的荀锦尧看她一眼,勉强勾起一个笑:“什么?”
“这里。”秦萌萌抬手点了点自己下唇示意,“你这里为什么破了?”
“破了???”荀锦尧大惊,难怪总觉得有点疼!!!
但他也不能实话实说啊,连忙扭回脸瞎扯道:“在下面摔了一跤磕的,不打紧。”
“是这样?”秦萌萌眨眨眼睛,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哎呀!”只听一声惊呼,叶柒柒指着娄念惊讶道,“娄公子那儿不也破了?难不成跟大师兄一块摔的?”
“嗯?”娄念浅浅抬了抬眼,正张口欲言,余光瞥见荀锦尧跟他比划的眼神。
那眼神明摆着是要他承认摔了,不要乱讲某些大实话——就比如,讲是荀锦尧推不开他、咬他一口示意松手不成,反被他报复着反咬了回来。
与这样紧张但又坚定至极的眼神对视须臾,娄念一弯唇,笑了,本到嘴边的一个“是”字咽了回去,转变话意,含了点埋怨道:“可不就是嘛,阿尧见自己要摔,趁我不备拉我一把,把我也拽了下去。”
话末他还冲荀锦尧挑了挑眉梢,眼底满是得意与挑衅——我不但没说实话,还按你意思承认了,是不是做得很好?
“……”荀锦尧表情僵在了脸上。
“大师兄可真是,”接着就听叶柒柒指责道,“怎得自己摔了还不放过娄公子呢?娄公子一个辅助型修者,若是摔坏了哪儿可怎么……哎呦!”
“啪”一声,是秦萌萌把叶柒柒拍闭了嘴。
秦萌萌笑着打圆场道:“还不是无意之举嘛,哪个摔了不会条件反射揪旁边的东西?”
叶柒柒撇着嘴,捂着脑袋,闷闷附和道:“是这样的,摔就摔了吧,懂得吸取教训便好。”
“……”荀锦尧深感无力,直觉得自己得赶紧把身边这满嘴跑谎的小妖精送走。
“好啦好啦,荀哥哥下次小心!”秦萌萌安慰完了,好奇问,“所以你二人到底怎么摔的?”
“怎么摔的呢?”娄念困扰地轻蹙眉心,“摔得太疼,记忆从脑子里摔出去了。”
“嗯??”
“……”鬼都不信。
说多错多。沉默一下,荀锦尧严肃认真唤:“秦师妹。”
他一认真,秦萌萌立觉得此事不简单,难免紧张:“什么?”
荀锦尧面无表情道:“时候不早,早过了宗门弟子休息的时间。师兄不想被值夜弟子批评。”
“……?”此事真的是……很不简单。
不要走,陪着我
秦萌萌努力忍耐片刻,绷不住笑出声:“哪个值夜弟子会批评宗门大师兄?荀哥哥嫌摔得丢人,咱们就不说了。”
眼看差不多到住宿的地方,她退开几步摆摆手,笑着跟几人告别。叶柒柒看看周围,心觉场面不对,索性也告别离去。
望着叶柒柒飞也似跑走的背影,荀锦尧突然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现在不就只剩他与娄念两人了吗?!这夜深人静的,他一个人,该如何委婉拒绝一个总想黏糊他的大美人啊……
这时的荀锦尧开始后悔,为什么方才未想起来将叶柒柒留下?
想再多也是无用,荀锦尧瞟一眼娄念耐心等待的模样,狠狠心,一甩胳膊把人抖下去,往后退一步清清嗓子,努力拿出过往引领招待宗门来客的态度,有礼道:“你随我来,宗门贵客与门内弟子不在同一处住宿。”
他装得一派淡定,摆明了要避某事不谈。娄念安静与他对视,看皎洁月色下他俊逸疏朗的眉目如画,也看他清明眼眸里的波澜不兴。
初春微凉的夜风捎带花草泥土的芬芳,扑入鼻翼,心神清爽。良久,娄念轻声道:“既是贵客,我该是有资格自己挑地儿的?”
荀锦尧不着痕迹移开眼,像是仍与他对视,又像越过他望月上枝头:“按道理来说,可以。但也得合乎情理,倘若你要住演武场,我不能顺你的意。”
娄念勾了勾唇:“我若要与你住一同,你会不会搬去演武场?”
“……”荀锦尧眸子里的光闪了闪,不多费力,理解他话里含义。
“不会,我可以把我的住处让给你,自己另找个地方对付一夜。”
顿了顿,荀锦尧补充:“这个地方不会是演武场。”
“行罢。”
娄念转脸迎上柔和月光,笑道:“都是玩笑话,我不占人住处,也不跟人住一块。”
荀锦尧沉默少许,转过身:“走了。”
“嗯。”
入夜的清风宗,空地无弟子切磋比武,长廊无朗朗读背声,一片安宁。弯月拨开云层,有光千里迢迢而下,给流水笼上一层轻薄银纱。池畔花草间流萤扑飞,荀锦尧引娄念从鹅卵小道绕过,穿过庭院,驻足在门户廊前。
这时的荀锦尧不多犹豫,誓要当一个无情的公事公办领路人,舍去友人间无需见外的行礼一环,让开身前道路:“青竹园日日有弟子打扫熏香,环境幽静,算得怡人。你在此凑合住一晚,若有其他需求,明日再差人添。”
青竹园……娄念内心默念这个名称,打量打量周遭景致。
院内和庭院拱门以外均种植青翠碧竹,无怪此处名唤青竹园。
他正暗自琢磨着,余光瞥见荀锦尧转身欲行,不作声笑一下,眼疾手快,抬手攥上荀锦尧手腕,几分幽怨道:“阿尧做什么走这样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