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没想到酝酿半天得他这么一句敷衍,钟黎把自己手抽回来。
他低头看?她别扭的小脸,笑:“姓许,总政歌舞团的,小时候有点交情,不熟。”
“哦……青梅竹马啊。”
她这话醋劲儿极大?,都摆到明面上来了。
他没忍住,轻笑着揽住她的纤腰,带着点儿酒气的唇贴到她耳边:“这飞醋吃的毫无?道理,都说不熟了。”
她不吭声了,但看?着还有点儿不得劲。
容凌打趣她:“所?以你刚刚是故意的,故意把汤溅她身上?”
“哪有?才不是故意的,那勺子上有油,我手滑了一下。我丢了老?大?一个人?,你还说我故意的?”
容凌也知?道她不会做这种事情,也就逗逗她,弯腰吻了下她的脸颊。
钟黎怔了下,脸上泛起淡淡桃粉。
“小五,还没回呢?”岔道里过来一人?。
钟黎脸更红了,下意识往他背后站了站,只露出?个小脑袋。
来人?是冉文?聪。
容凌笑着上前给他拨了根烟,寒暄两句,目光扫他怀里人?,揶揄:“都快结婚了,还玩儿呢?”
冉文?聪哈哈一笑,也不在意他的挤兑:“还有事儿,走了走了。”搂着怀里那个小嫩模潇洒地迈步离开。
钟黎没说什么,这个圈子里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没办法?一概而论。
她见?过这位冉公子几次,但每次见?他,他怀里都搂着不同的女人?。
但在圈里风评还行,据说人?还不错,特豪爽仗义?,给钱大?方又不会为难人?,没什么不良嗜好,分手了的前任都能处成朋友,不少女的都愿意跟他,是个挺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看?着不着调,办事儿还挺牢靠。
年前放假了没人?干活,她之前有个片儿审核被卡,徐靳跟他说,他一个电话当场就找人?给他们搞定了。
他和容凌、徐靳应该有些?交情,但又不算走得特别近的那一类,似乎交友挺广,是个场面上的人?物。
“还看?,这小子皮相?不错吧?”耳边传来幽幽的声音。
钟黎无?语,转头瞪他一眼:“没你好看?!”
软软小手捧住他脸,胡乱地亲了又亲。
容凌笑着揽紧了她,又回吻她的脸颊。
钟黎脸上的温度渐渐升高,像喝醉了似的,粉面醺人?。
他爱怜地含住她湿润的嘴唇,轻轻侍弄。
晚上赴宴前,他们还去机场试驾,徐靳也在。
他上飞机前还挺犹豫,搭着容凌的肩膀认真?地问:“她真?会开?哥们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我有驾照!”钟黎嚷嚷。
“你上次还说你会弹琴呢,结果你弹的那什么曲儿啊?把我生日都搞砸了。人?都问,老?徐啊,你上哪儿请的这弹琴的?可得给咱们避避雷。”他淡淡扬眉,煞有介事地说。
钟黎焉哒哒的,顿时没声音了。
容凌笑得不能自己。
可徐靳到底还是踩着舷梯上去了,飞机开得歪歪扭扭也不怕,站起来,脚往悬空的窗口往下虚踢了一下,道:“这高度,一般般哪。”
“你别真?掉下去了,我可不给你收尸。”容凌曲着腿坐那边拆一包薯片吃。
钟黎说:“那个蜂蜜黄油味的,给我留点儿!”
容凌把另外一包也拆了,随手递给徐靳:“她要减肥,别给她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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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靳接过来就吃。
两人?默契地好像商量好了似的。
钟黎说:“我恨死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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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一笑。
-
part开到很晚,钟黎下午玩累了,不到5点就睡着了,晚饭都没吃。
容凌替她掖好被子,放轻步子出?房门。
徐靳在走廊里抽烟,听到动静回了下头,笑道:“安置好了?”
容凌自动忽略他语气里那点儿揶揄,拧一下眉心,过去接了他递来的烟,跟他一道站窗口点着,吸一口,烟草过肺忍不住咳了声。
“算了,别抽了,越抽越闷。”他伸手就给他掐了。
容凌也由他去,只笑笑,无?所?谓。??
他褪去那副倨傲外衣,其实冷漠到难以靠近,是一种难言的防御机制。徐靳就知?道他心情不好,下午见?他接了个南京那边的电话,人?就一直阴阴的。
虽瞧着挺镇定,徐靳能看?出?他的反常。
“我妈要回京了,就在明后天。”过了会儿,他冷淡道。
“这么赶?”
“她向来是风风火火的,想必有了定计。”
徐靳默了会儿,眸光微沉,朝对面紧闭的门口瞧了眼,忽然没来由地问了他一句:“那这边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处理?”
容凌面色阴郁,手指在窗台上叩了叩,俯身支着往下望。
夜色下,这片山区格外安静,这时节连鸟鸣都不闻。
黑魆魆的丛林笼罩着这片房区,更远处是温榆河。
细雨飘荡在夜空中,有几绺滑过他脸颊,微微的沁凉,寒意一直透到心坎里。
见?他一直皱着眉不说话,徐靳才道:“你不是这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啊。”
“有些?事儿,没办法?说。”容凌失笑,眉眼间带点儿疲惫。
“你会跟程家结亲吗?”
“还不确定,等我见?了我妈再说。”他眼底透着冷寂,半晌,徐徐道,“但我妈肯定不会同意我跟钟黎在一起。”
“你还怕你妈?”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我舅、我妈包括西月,我们都是共同体,如果我舅这次没办法?往上,不止我受影响,我妈在南京也待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在这个当口儿,她是不会管我的私生活的,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你懂吗?”
徐靳没再说话,半晌,才复又缓缓地开口:“如果你决定跟程家那位联姻,你会跟钟黎分开吗?”
容凌挑了下眉,侧过脸来看?他,像开玩笑那样不咸不淡地问了句:“怎么?你还想着接我的盘不成?”他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双目炯炯,不复丝毫刚才的颓唐。
徐靳都愣了下,笑骂:“你有病?”
容凌盯着他看?了会儿,脸上的笑容才一寸寸收起:“老?徐,别去招惹她,这是忠告。我知?道你不会,但希望你不要犯糊涂。”
“我今天喝多了,就跟你交个底儿。如果你碰她,这兄弟就没得做了。”
娇养
钟黎和容凌在这边待了两天才回去。
年前的最后几?天气温都很低, 自一月中下旬那场不期而遇的大雪开始,北京连着好几?天雨雪交加,出?行都非常困难。
钟黎闹了场小小的感冒, 好几?天都躲在暖气充沛的屋子里。
容凌赶在大年夜之前把工作都结了就过来陪她。
那?天他代表一子公司去沪那?边签了个造船合同, 据说金额非常可观,且是关于pctc项目的,可他回来时黑着一张脸,连着几?个电话都在骂人?, 骂主管骂项目团队骂交接速度用词之犀利直接让钟黎开了眼界。
甫一回头, 他就看到她裹着羽绒服杵在那?边, 一张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