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只小船在心?湖里飘荡,永远没办法抵达彼岸。
沈斯时是?翌日才来找她的:“黎黎对不起,这段时间我真的很忙,没看到你?的消息。我这两天?没有戏,我留在这儿陪你?好不好?”
钟黎神色平淡地将自己的手缓缓抽回,笑了下?:“没事儿,你?忙你?的吧。”
沈斯时这么神经?大条的人也能明显察觉出?她的不开心?,亦步亦趋跟着她:“以后不会了黎黎,那?些都是?炒作。”
他当即用手机登录了微博,发了条澄清博:
演员沈斯时v:我有女朋友的,曲秋兰只是?合作对象,大家不要猜了。我女朋友很好,请大家不要恶意揣测她,也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
这条一发,微博顿时都炸了。
钟黎刷到时,热度已经?上了热搜榜1。
她心?里确实是?去了点郁气,但也有几分不自在:“你?就这样?直接发,没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我老婆开心?最重要!”他抱住她。
钟黎条件反射地推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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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时都怔了一下?。
“不好意思。”钟黎寥解尴尬地笑笑,“我怕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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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黎发现了,她和沈斯时的感情更像是?亲人。
这让她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似乎已经?失去了年轻时那?种炽烈挚诚的爱人的能力?。
她觉得挺内疚的,所以沈斯时兴致勃勃地准备两人约会、跟她说筹备婚礼事宜的时候,她都于心?有愧。
“我是?真不懂你?。”杨珏有时候说她,“这有什么好内疚的?他又付出?什么了?你?年轻貌美,追你?的大把,要不是?那?……他轮得到吗?”
“不过结婚还是?要慎重,我瞧着他这人不怎么着调。之前还跟别的女星炒绯闻,都不理你?,怎么这会儿又要跟你?结婚了?”
钟黎摇摇头?:“他这人就是?说风就是?雨的,不一定是?真要结,八成是?口嗨。”
“结婚也能口嗨?”杨珏是?真无语了,“真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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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时决定和钟黎结婚当然有他的考量。
这日回到住处他就给他妈妈回电了:“她没一口回绝,有戏。”
赵春芳女士扯着一口大嗓门,嚷嚷道:“那?你?办快点,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了。你?知道吗,她不知道多有钱,我那?天?听你?们隔壁村的王叔说了,她在国外还参加设计过什么东西,光奖金就有几百万……反正她挺有钱的。”
其实他还是?挺犹豫的:“……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不太好什么?!那?会儿你?替她坐了两年牢,前途都毁了!她就是?欠着咱们家的!”
沈斯时想起劳改的那?两年,再想到出?来后自己受尽冷眼的样?子,那?点儿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只是?,他最近运气不太好,手气也差,输了好些钱。
如果和钟黎结婚,她的房子就是?夫妻共同财产了。他那?天?替她整理东西时可?是?看到了,她在东三环那?边有一套,那?个地段,那?个市值……别说还点儿钱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只是?他最近的运气实在不是?很好。
“别杵着了,一块儿去玩玩呗。”这日在片场,有人走到他边上踢踢他。
“我哪有钱去玩啊?!”他快烦死了,一抬头?,果然是?同剧组的群头?刁哥。就是?这厮之前拉着他去澳门,害他赔了一大笔钱,现在吃饭都成问题。
他看他的目光跟看杀父仇人似的。
“别这样?嘛,玩嘛,开心?最重要,没钱我借你?啊。”刁哥勾着他脖子笑道。
“不去。”沈斯时一脸坚定。
当时他确实挺坚定的,可?回头?被要债的堵上了门,他觉得憋屈极了,觉得只是?上次运气不好,没准再来两把就能赢了呢?
刁哥的电话这时又来了,邀他一同去。
他当时喝了两口闷酒,没多久就答应了。
这一次,他差点没从那?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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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欠了这么多啊?”赵春芳都快哭了,在电话里鬼哭狼嚎,“要债的都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妈怕死了。”
“你?别烦了行不行?!我也被他们催!天?天?催,夜夜催!我哪来的钱啊?!”他冲着电话那?头?一顿吼,把手机直接砸墙上,抱着头?“啊啊啊”喊了一通。
可?就算这样?,手机竟然没报废。
赵春芳紧张又小心?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你?没事儿吧柱子?你?别吓妈妈……”
沈斯时冲上去对着手机又是?一通猛踩。
还不过瘾,操起来猛地又砸出?去。
这一下?不慎碰翻了桌上的一个牛皮小包。
“啪嗒”一声,一只复古的怀表从里面掉出?来,径直滚落在地上。
他怔住了,望着那?只还在转的表,过一会儿,走过去将之拾起。
虽然他不是?很识货,也感觉这表不是?什么普通东西。
他想起来了,这是?上次钟黎来找他时掉在这儿的一个包。
没想到里面的夹层里还藏了只表。
他手里捏着表,心?忽然跳得极快,万般纠结了会儿,到底是?一咬牙拨了个电话出?去。
“表?你?别诳我?什么古董表能抵你?欠我的两千万?我跟你?讲,你?要是?想赖账……”
“哥哥哥,我哪儿敢啊,真不骗你?,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挂了电话,沈斯时兀自捏着表,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整个人好像被抽空了似的。
那?时候,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感觉已经?没路走了,就是?希望上天?能矜悯他,就是?给他开个天?窗也好啊。
事实证明,他这人运气还是?不差了的——
半小时后。
“四爷四爷,怎么样?啊?”沈斯时忐忑地回头?望去。
四爷瞪他一眼:“闭嘴!”
继续用手里的放大镜观察这表。
沈斯时自然不敢再开口了,一颗心?犹如被吊在半空。
“你?等我一下?。”半晌,周四竟然停下?来,神色凝重地去了阳台上打电话。
沈斯时听不到他们的话,心?里更加不安了。
好在周四一会儿就回来了,珍而?重之地将那?块表搁到了一个锦盒里,看着他,看了好几遍。那?目光,还挺复杂的,沈斯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四……四爷。这表到底值不值钱啊?”
“值不值钱得再去鉴定一下?。”周四没把话说死,“不过,你?小子这次真是?走了大运了。”
何?止,他把东西描述了一下?还拍了照过去,那?头?人说,这东西要是?真的,那?可?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那?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古董啊。
娇养
车在淮三胡同里停下。
深夜了, 车灯像两束探照灯,穿透化不开的夜色。
沈斯时攥着手窝在后座,腿脚像灌了铅, 车都停下好久了他还是不敢有什么动作?, 恍惚觉得门前?的?两座石狮子像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只要他一动便会被一口?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