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袁小怜来说,人生若能选择,她宁愿就此永不清醒。
昨夜昏厥至今,她全身发烫,却冒着冷汗,时而梦呓着:「蛇蛇中原!中原!」
刘凡听见她的呓语,神情极为复杂,喃喃说道:「罢了,她这个样子,娘家也回不得。」
阿香正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心疼至极,立刻转向刘凡,声泪俱下的跪地哀求:「官人!娘子从未如此病着,阿香恳求您,请位大夫来看看娘子吧!」
刘凡冷冷回道:「妳家姑娘不过就是想家了,还有,她才看过一次蛇的麟皮,就老疑神疑鬼的,这不都忧思过度罢了,歇几天自然会好。我吩咐的药方,妳快去抓几帖,别在这儿给我婆婆妈妈的!」
事实上,刘凡生性多疑、孤僻,不愿外边的人多来打扰。
过了两日,小怜仍未好转,刘凡才请来大夫诊治,为她施了几针。
大夫走前千叮万嘱,小怜受了凉,又过度悲伤与受惊吓,该让她好好休息,不得再受到什么刺激。
刘凡客气有礼的谢过大夫,让阿香送他出门。
大夫边走边好奇的问阿香:「妳家官人仪表堂堂、斯文儒雅,看来应是爱妻、惜妻之人,怎会让年轻的娘子病了些天,才请人来看病?还有那娘子是否历经了什么,怎得落病?」
阿香闻言,禁不住心酸不舍,这些事儿,还是不便透露给外人知道,而那大夫猜着这大概是一言难尽的家务事,也不再多问。
刘凡凝视着沉睡中的小怜,针灸后,她的气色、呼吸、神态,都安稳了不少。
他心中默默对她说道:「让妳看见我的真身并非有意,我和妳交合时,过于得意欢快以致忘形,这点是我对不起妳。怜儿,我太想拥有妳,所以不能把真相告诉妳,若告诉妳我不是人,而是一条蟒蛇妳只会更无法接受……」
刘凡陷入了回忆里那是,有一千年如此漫长的诸多画面了……
一千年前,一条赤红带着黑斑色块的生物诞生在亡凉山上,牠独自生长、蜕变,不知不觉间,牠长成了不寻常的身形尺寸。
当牠还是小蛇时,只要被人发现,就会被丢石块扔砸、鞭打、追杀,而当牠成为一条粗巨不已的大蟒蛇时,生存更是极为困难,终日只能躲在阴暗潮湿的山洞里。
可牠与生俱来的灵性,让牠了解身而为人的优势,便动了心思——牠不甘做畜牲,牠要潜伏修炼。
随着精心专注的修炼,牠的灵性增长,不到两百年便修成了精,自此后随着岁月的流逝,朝代的更迭,他总幻化出人形,在数不尽的人间烟火中打滚生存。
牠是冷血的蟒蛇,可很多时候,他发现人比蟒蛇更冷血,所以当牠修成精,化为人后,便比一般人更为冷血。
可毕竟是条蟒蛇,天性终归是喜欢树栖生活,所以才会盖了那树屋。
在遇到李媛娘时,被其美艳吸引,娶之生下了刘芙欢。
李媛娘素来脾气不好,又贪荣华富贵,可性慾旺盛,刚好满足他的需求。
做为人,可享受着人间男女云雨时特别的乐趣与快活,但他毕竟是精怪,女子欢洩而出的阴精可以滋养他的元神,让人形维持青春活力。
但这李媛娘总是藉故到街上去采买东西,蟒蛇精生性多疑,暗中跟去,发现她原来是背着他偷汉子。
他恨之入骨,在妻子回来后,强制与她交欢,在她最快活之时,刻意现出原形,让她承受极大的恐惧惊吓,便毫不犹豫将她捆捲至躯骨碎裂、七孔出血,窒息身亡。
他身份的真相与李媛娘的死因,连刘芙欢都不知情。
李媛娘死后不久,他总觉得自己的外貌与精力有些老化,他知道欠缺的是女人的滋润,便上了几回花街柳巷,儘管那些莺莺燕燕恋慕着他俊秀多金,各个使出浑身解数的伺候,他仍感到乏味、无力。
行于街上,又总有些妇人、媒婆,看他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就向前询问并想为他牵线作媒。
可自历经了那李媛娘后,他对女人似乎再也不信任,也提不起太大的兴趣——直到遇到了袁小怜。
当她来到他树屋的那一刻,他便看上了这娇小可爱、白净清秀的女孩儿,她眼中流露着纯真、善良,还有乖巧、憨傻的性格,掌控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这让他感觉到自己得救了——顷刻间身下鸡巴的昂勃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一眼便能确信她不会像李媛娘那样水性杨花、贪慕虚荣——他要定了她,哪怕不择手段的伤了她
「怜儿,只要妳不背叛我,对我百依百顺,妳要绫罗绸缎、珠宝首饰,想要身子好、脸蛋美、老得慢,我都能让妳实现妳大概不知道,我擅长调香配药,让女人动人的秘密——是女人都想的,妳说,妳是不是极其有幸?」对着她的睡颜,他自顾自地说道。
在阿香细心的照料下,小怜病情好转很多。
刘凡告诉她,由于她病时精神衰弱,才会以为自己看到巨蟒的影子,而这山中根本没有蟒蛇。
小怜单纯,她竟也渐渐信了,又不断说服自己,这世上怎可能有那样荒诞离谱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