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室的设备很先进,有些赵一楠他们从未见过。
吴妍珠换上工作服,开始仔细检查陆瑾言的情况。
机器检查完,她又轻轻拨开陆瑾言的眼皮,用专业的眼光审视着他的瞳孔,又询问了一些症状。
赵一楠和赵一萱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吴妍珠检查得十分仔细,看得出专业素养十分高。再加上,她这里的设备是全球顶尖的,赵一萱和赵一楠两人不禁对她又多抱了一丝期待。
赵一楠腹诽:老吴啊老吴,你总算靠谱了一次!
姐弟两人紧紧跟在陆瑾言的身后,他做检查的时候,他们就傻楞楞地站在旁边,直勾勾地盯着,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到吴妍珠。
而陆瑾言从头到尾一直特别乖巧配合。
随着检查的深入,吴妍珠的眉头越皱越紧,她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赵一楠和赵一萱的心也随着她的表情而变得沉重,他们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检查结束后,吴妍珠换下工作服。
她看了一眼赵一楠,又看了一眼赵一萱,最后才将视线落在陆瑾言身上。
“他的情况,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脑部倒是没有损伤,只不过精神嘛不太好……”吴妍珠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悲喜。
赵一楠的心猛地一沉,他紧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指,但脸上仍努力保持着平静。赵一萱也急了,她连忙问道:“这个‘精神不太好’是什么意思啊?小言他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妍珠,什么意思啊?”
吴妍珠眼珠动了动,似是看了赵一萱一眼,又像是随意扫过空气,“就是字面意思,听不懂普通话?”
吴妍珠一边说,一边细细观察姐弟两的表情。
“那……那该怎么办?”赵一楠紧张而迫切地问道。
吴妍珠没说话,把目光从赵一楠脸上移到赵一萱脸上,似是在等她开口。
赵一萱还是没听明白,一脸疑惑。
“医生姐姐,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呀?”陆瑾言眨着眼睛问道。
赵一萱斜睨了吴妍珠一眼,“小言,你听不懂,我也听不懂。看来是我们不配,有人不屑和我们解释……”
“姐!”赵一楠拉了拉她,示意她别说了。
吴妍珠轻轻“哼”了一声。
“吴医生,可否借一步说话?”赵一楠脸上的情绪已经藏不住,他再也镇静不了,焦急地问道。
“可以。”
刚走一步,她似是想起什么,伸手指了指赵一萱,“她也来。”
“叫我干嘛?我在这里陪小言。是吧?小言?”赵一萱对陆瑾言“慈祥”地笑笑。
陆瑾言还没说话,吴妍珠就先说道:“不行。”
“为什么?”赵一萱不满道。
吴妍珠连眼皮都没抬:“没有为什么。你不来我就不说。”
“你!刁……”赵一萱话还没说完,嘴就被赵一楠捂住了。他轻声对姐姐道:“姐,为了言言,先忍忍。”
赵一萱狠狠瞪了他一眼,嘴里像含了个大萝卜,话说得含含糊糊,“臭小子你……哇呜啦啦……什么时候……呜哈哈……变得这么会审时度势了?你不是受不了……酷哇哇……一点气么?你不是喔啊啊啊……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吗?”
“还说不说了?不说我走了。忙着呢。”吴妍珠忍不住抬起眼皮看了赵一萱一眼。
“来了来了,吴医生。”
赵一楠一把拽走赵一萱,趁机在她耳边低声道:“老姐,算我欠你一次。下次请你吃超级大餐。”
“就……呜哇……想打发我……怎么也得米林林超十星……”
“好好好,一百星都行!”
隔壁房间,赵一楠利索地关上门。
“吴医生,究竟怎么回事啊?”赵一楠急切地问道。
赵一萱在旁边劝说:“妍珠啊,我这个弟媳妇儿是我弟的心肝宝贝,他要是有点什么事,估计这臭小子要闹个天翻地覆,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些,要是能长话短说,简明扼要,深入浅出就更好了。”
吴妍珠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眼角没忍住抽了抽。
“怎么就弟媳妇了?他们结婚了?”
赵一萱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找补,“没有没有,我意思是我弟把陆瑾言看得比自己还重,那我自然也要问清楚。”
吴妍珠像是听到了自己爱听的话,语气稍稍温了些,“他的癔症症状比较严重,已经深入到了潜意识层面,而且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精神层面的问题。这种情况,单纯依靠药物治疗可能效果有限,还需要配合心理治疗。”
赵一楠和赵一萱听得一头雾水。
吴妍珠看着他们迷茫的表情,解释道:“癔症是一种常见的精神障碍,通常表现为分离症状和转换症状。分离症状是指患者感到自己与周围环境或自身现实状态失去联系,而转换症状则是指患者将内心的压力或冲突转化为身体症状。陆瑾言的癔症症状本来已经很罕见了,现在还发展到了潜意识层面,这意味着他的内心世界可能已经冲破临界状态。他的大脑一定在艰难地维持平衡,目前的这种退化返童现象就是平衡崩溃的信号。”
赵一楠和赵一萱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想到陆瑾言的情况会这么严重,完全没有办法把如此严重的病症和平常温柔乖巧的陆瑾言联系起来。
“如果崩溃会……会怎么样?”赵一楠不停地掐着手指,紧张地问道。
吴妍珠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了些女性所特有的温和,“你应该不想知道……”
“没关系,告诉我,吴医生。”
“最坏的结果,就是变成植物人,永远醒不过来。或者……精神错乱,失去自我控制的能力。”
赵一楠和赵一萱听得心惊胆战,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赵一楠紧紧地握住拳头,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惧和担忧都捏碎。赵一萱则是一脸震惊,她完全没想到陆瑾言的情况会这么严重。
“可是,小言他平常明明很开朗,完全看不出来精神状况有什么问题啊,怎么会……他的精神状况有那么差吗?我觉得我还是挺擅长察言观色的啊,我怎么可能没看出来呢?”赵一萱像是在问吴妍珠,又像在自言自语。
听到这番话,赵一楠眼底闪过一丝痛。这份痛并不单纯属于他自己,而且没能和陆瑾言感同身受的痛。其实不光是赵一萱,赵一楠同样也很震惊。他自诩了解陆瑾言,自诩是这个世界上最爱陆瑾言的人,而自己竟然没有发现陆瑾言的异常?他幡然醒悟,陆瑾言消失的那七年,没有他的参与,是不属于他的时光。他没见过那时的他,更何谈了解……他只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自己的宝贝兔子,为什么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吴妍珠挑眉,“你在质疑我的专业性?”
赵一萱还是难以置信,“那倒没有……”
吴妍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解释道:“人的内心世界是复杂而微妙的,有时候表面上的开朗并不能代表真正的内心状态。陆瑾言的情况,可能是因为他的癔症症状已经深入到了潜意识层面,所以平时很难被察觉。而且,每个人的病情都是独特的,不能一概而论。”
“吴医生,那、那……”赵一楠眼眶通红,有些哽咽。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吴医生,那我们该怎么办?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治好瑾言。”
吴妍珠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需要一些时间来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