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瞥见谷屿竟看那本霸总小说看得津津有味,一边还不忘往火堆里扔纸。
她明明没动作,也不知道谷屿是怎么发现的。对方放下手中的书,小声问:“睡不着?”
季葵星侧过身,手肘枕在耳后,轻轻点头。谷屿拍拍自己的大腿,投过来询问的目光。
季葵星直勾勾盯着她火光下柔和的侧脸,根本抵挡不住诱惑,确认其他人都睡着后,挪动着枕了上去。
她依旧侧着身,右耳紧贴谷屿的大腿。谷屿左手又拿起那本小说,右手却轻轻捂在了季葵星的左耳上,“睡吧。”
季葵星只好闭上眼,虽说鼾声是小了,可她心脏砰砰直跳,怎么可能睡得着。
谷屿的右手就像一个动力不断的热源,让季葵星的面上拂过一阵又一阵的热浪,比火堆带来的还要明显。
谷屿余光瞥着她被火光照得通红的双颊,心中使坏,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了捏手下柔软的耳廓。
装睡很辛苦吧。
再遇谭诚
20xx年3月19日
昨夜季葵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装睡变成真睡了,反正她一觉醒来,窗外天色已大亮。而她枕着的大腿也变成了谷屿的手臂。
昨天半夜谷屿把周果果叫醒换着守下半夜,自己在季葵星旁边躺下。
周果果醒了,江秋自然也醒了,不过她俩早已对谷屿这种行为见怪不怪。
换班没多久,程乐书也醒了,有江秋和周果果哄着她,也没把其他几人吵醒。
季葵星把脑袋小心翼翼的从谷屿手臂上挪开,怕把她弄醒。
可谷屿先翻了个身侧卧,另一只手虚握住季葵星手腕,阻止她起身的动作,小声嘀咕,“可不可以,再陪我躺会儿?”
季葵星回头看她,这家伙眼睛都还没睁开,也不知道是怎么精准抓住她的,“你早就醒了?”
“被发现了,”谷屿这才掀起眼皮,漆黑的眼眸微眯,透着一股没睡醒的慵懒,“陪我嘛。”
?
季葵星浑身一阵颤栗,这家伙昨天吃错药了吗?这是在对她撒娇?
不对,也不是,哪有人撒娇笑都懒得笑一下的。
“你想干嘛?”
“哎,”谷屿翻个身起床,扯了几下头发,把一头本就毛毛躁躁的长发抓得乱糟糟的。
周果果在旁边斜着眼睛偷看,悄悄拉了下江秋的衣袖。谷屿情绪这么外露的时候可不多见。
程乐书可管不了那么多,她跌跌撞撞走到谷屿旁边,抓起两缕谷屿的发丝到眼前仔细瞧。
小孩子下手没轻没重,谷屿呲牙咧嘴的把她手掰开,把人抓到面前来,“干嘛?”
程乐书睁大眼,“我看看。”
算了,谷屿也不指望自己能搞清楚一个四岁小孩天天脑子里在想什么。
外面雨已经停了,季葵星走到窗边,推开玻璃窗。寒冽的北风挤进来,刮在屋内每一个人脸上。
赵同还在椅子上迷糊着呢,一下子被吹清醒了。
昨晚程乐书醒的时候季葵星睡着,现在才抱着她来全身检查。好在她全身上下,除了脚踝上的伤口以外,没有其他外伤。
昨天把她救上来后季葵星就已经给她包扎过,现在正好换个绷带,“记得清这伤是怎么来的不?是被那些怪物咬的吗?”
程乐书摇摇头,昨天被陆柏掳走的画面太混乱,三四岁的小孩哪搞得清。而且从二楼掉下去,这是擦伤也完全有可能。
季葵星反而觉得是丧尸咬的机率不高,程乐书这么矮一个,以丧尸的柔韧性根本没办法弯腰下去抓她或是咬她。
不过现在她还好好的,是不是咬伤也没那么大意义。就算……后面她变异了,还有谷屿呢,她肯定下得去手。
“姐姐,我会死吗?”
季葵星给她把衣服一件件穿好,轻轻捏了下她肉嘟嘟的小脸,“当然不会,乐书忘了吗?我是医生啊。”
程乐书一脸纯真,睁大眼睛又问:“陆柏哥哥去哪了?秋姐姐说他死了,真的吗?”
季葵星沉默一瞬,点头。
“为什么呀?”程乐书摇季葵星的衣袖。
正为难怎么回答她,谷屿晃悠过来,揽住季葵星的肩膀,替她回答:“因为你陆哥哥这里生病了呀。”
说着,她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程乐书恍然大悟,点点头,小手搓着陆柏给她做的腰带,“我记得你说的精神病。谷姐姐,你有好好治病吗?我不想你也死掉。”
季葵星想说句什么,被谷屿揽她肩膀的手捂住嘴,她弯腰凑近程乐书,露出个狡黠的笑:“当然。我有你葵星姐姐这个医生,病情比他好多了。”
看着程乐书懵懂的双眼,季葵星觉得她是不是对死亡接受得太过平静。垂眼瞧见她腰间的两根手骨,又释然了。
不过不能再让谷屿给她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季葵星赶紧把谷屿拉开,让程乐书去找周果果玩。
“你天天给乐书瞎说些什么?”季葵星拧了下谷屿小臂上的肉。
“嘶——我哪有瞎说,”谷屿揉搓着自己的手臂,有些委屈,“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季葵星拿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你……算了,走,收拾物资吧,就剩我们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