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是在哄着他。
哄就哄吧,他愿意哄,她也愿意一直给他做糕点。
她低敛下杏眸, 露出一分清浅动人的笑意。
徐怀安抬头见庭院里日色朗朗,便搁下了食盒,伸出手握住了苏婉宁的柔荑。
他好似十分大胆,又似是被自己大胆的举措震了一震。
哪怕心潮狂涌舞乱,徐怀安也没有松开握住苏婉宁柔荑的手。
两人一时无言,仿佛是在顷刻间都成了哑巴一般, 只能将万般情绪放在彼此交握的一双手之上。
不多时, 永芦和月牙探头探脑地要来瞧正屋内的景象。
两人正瞧见徐怀安与苏婉宁相握着手的一幕,永芦回头去瞧月牙, 月牙连忙做出个噤声的手势来。
日色晴朗, 屋内屋外都是一派暖融。
清风拂往人心,也不知是谁的手心里先出了一层薄汗, 苏婉宁便红着脸收回了手,以话语来掩饰自己心内的无措。
她问:“你有没有生气?”
这话没头没尾, 徐怀安却笑弯了眼,那嗓音柔意万千,溺得人心生惶恐。
“我没生气。”
若永芦立在他身旁,必定会频频给徐怀安眼神示意。
世子爷怎么能说他没生气呢?就该说他生气了才是,这才好让苏姑娘心疼,说不定还能讨来诸多好处。
徐怀安不懂得这些弯弯绕绕,他只是下意识地不想让苏婉宁难做而已。
宗老太太的吩咐并不过分,他若是连这样的小事都要生气,岂不是让苏婉宁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
他舒朗地朝着苏婉宁一笑。
苏婉宁心里也清亮亮的一片,仿佛是阴霾和暗色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往后的日子里只剩阴云初霁的晴朗一般。
“后日,大后日,大大后日我都无事可做。”苏婉宁瞥一眼徐怀安,藏着羞意笑道。
这下哪怕徐怀安再迟钝也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深意。
他笑得恣意温柔,那双眸子就没从苏婉宁的身上挪开过片刻。
扬州城一派安宁。
夜色入幕时,城东的驿站忽而走来了一对极打眼的主仆。
前头立着的翩翩公子装扮衣衫都不是扬州城时兴的衣料,花绿绿的圆领长袍上绣着描金细线的纹样,腰间的东珠玉带在迷蒙的夜雾里显得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