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个月, 方盈盈与唐如净的婚事便定了下来。
宗府一派喜意,宗老太太逢人便是笑,私下里还与贴身的嬷嬷说:“等宁宁再嫁个好人家, 我这一辈子的心愿也就了了。”
一旁的嬷嬷深谙宗老太太的心思,便笑着说:“这好人啊, 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说的就是徐怀安。
宗老太太呵呵一笑,正要回话时,苏婉宁已带着丫鬟走进了荣禧堂。
那嬷嬷便笑着觑了她一眼, 说:“这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苏婉宁瞥一眼宗老太太与嬷嬷们揶揄的目光, 便知晓她们又在谈论着她与徐怀安的事。
此时此刻的她已褪下了羞涩的外衣, 只朝着宗老太太温婉一笑道:“外祖母又取笑我。”
“什么取笑不取笑的?”宗老太太年轻时也是个豁达之人,便对苏婉宁说:“祖母瞧着你也是喜欢那位徐世子的,既如此, 就该想想来路才是。”
宗老太太可不是把情爱一事当成一切的人,相反,她十分理智与清醒。徐怀安家世、品貌都是上乘,如今对苏婉宁也很有几分热切在。
宁宁既也喜欢他,就该在徐世子情热的时候让他许下承诺才是。
明媒正娶,方是正经的来路。
宗老太太话里的意思苏婉宁自然听得明白, 她也是想过这些事的, 只是想着想着就会忆起自己在镇国公府做媳妇的日子,那些苦痛的回忆便漫上心头, 让她不敢再往深处畅想。
她想, 她是喜欢徐怀安的,可她心里对成婚的害怕却不会因为这喜欢而减少分毫。
苏婉宁正犹豫着回宗老太太话时, 宗老太太又爽朗地一笑道:“瞧老婆子这记性,差点忘了门廊上还有你爹娘写给你的信。”
说话间, 嬷嬷便向苏婉宁递上了那封家信。
苏婉宁便当着宗老太太的面拆了信,将上头的字字句句念给了宗老太太听。
“你弟弟的婚事办的很顺遂,新妇也是个端庄大方的女子。如今爹娘只惦记远在扬州的你,到了你外祖母家要尊敬你外祖母、舅舅和舅母,若是有什么难处,写信回京便是……”苏婉宁绘声绘色地念诵着信上的谆谆关心之语,只是念着念着却忽而住了嘴。
宗老太太眼神不好,见她住了嘴,忙好奇地朝苏婉宁探去一眼。
只见苏婉宁端坐在紫檀木扶手椅里,素白的脸颊处染上两朵妍丽的嫣红,瞧着是被信上的内容震在了原地的模样。
宗老太太问:“这是怎么了?”
苏婉宁红着脸没有答话,宗老太太便从榻间起身,走到苏婉宁身旁瞧了她手里的信。
原来是徐怀安写信回了京,让苏礼代他去安平王府提亲,这提亲虽唐突冒昧了些,可却是徐怀安心心念念之事。
苏礼知晓了他长姐与徐怀安走到一起之事后自是欣喜若狂,连夜跑到了爹娘跟前开口提起了徐怀安要提亲一事。
苏其正与宗氏都被这从天而降的喜事砸懵在了原地。
两人先是欢喜,而后又有些惴惴不安,生怕是苏礼这小人家会错了徐怀安的意,便写信来问了苏婉宁。
苏婉宁这边还在犹豫着和徐怀安的将来,结果徐怀安竟已写信回了京城,将提亲一事大剌剌地说给了她爹娘听。
如此先斩后奏,是当真想与她成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