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脸的一瞬间,罗伯特大吃一惊,“哈尔顿?你他妈不是死沟里了吗?”
“让你失望了,还活得好好的。”伊雷懒洋洋地说,“方便的话,能不能请你让个路?”
罗伯特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指着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你他妈……这他妈是你的车?”
“我的车,我的墨镜。”说着,伊雷伸手揽住坐在副驾驶的雪莱,挑起眉毛,“还有,介绍一下,这是我的oga。”
雪莱又好气又好笑,压低声音说了句,“幼稚。”
也不知道罗伯特是不是认出了雪莱,总之这个块头高大的alpha被气得脸颊涨红,一蹦三尺高,“不可能!就凭你,就你这窝囊废孬种……”
伊雷懒得跟他废话,扳下手边的控制杆。这辆越野车确实还能喷得出玻璃水,只是由于太过老旧,扳下控制杆的时候,玻璃水不是朝车窗上喷洒,而是像喷头一样直接朝对面呲。
在这个位置上,罗伯特的脸刚好是它的目标。
被呲了一脸玻璃水的罗伯特扔下铁棍大叫起来,伊雷踩下油门,引擎轰然转动,吓得一众小弟纷纷让路。
伊雷加速朝前冲去,路边的水被车轮溅起,洒了这群街头混混一身的污泥。
在艰难的颠簸中,伊雷把车停在了一片老旧楼房的院落里。
安格斯老头依旧坐在摇椅上睡觉,引擎的声音并没有引起他任何注意,他的耳朵已经背了,除非用力把他晃醒,否则天大的动静也吵不到他。
门罗先生倒是被引擎声给吸引出了门,在看见伊雷从越野车上下来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结结巴巴地跟他打招呼,“你、你回来了?我的天,他们都说你死在城门口那条河沟里了……”
门罗太太紧跟其后走出门,但她的第一反应不在越野车上,而在院子里哗哗流水的水管上。
“我说这水管是不是你开的?这水该不会流一整宿了吧!”
门罗先生都被说懵了,涨红了脸试图据理力争,“是你说水管晚上怕冻上,让我不要关的——”
“你是不是傻啊?”门罗太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揪住门罗先生的耳朵,“那是冬天、冬天!现在你冻一个给我看看?这么哗哗开着水,迟早把院子给淹了!”
伊雷在一旁轻笑出声。
门罗太太这才注意到他和他那辆越野车的存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探了探脖子想要确认,“伊雷?你是伊雷·哈尔顿?”
“早上好,门罗太太。”伊雷打开车后备箱,从里面拎了一兜水果点心递到她手里,“带了点特产给你们,拿好。”
门罗夫妇惊讶地睁大眼睛,但还是赶紧打开袋子看里面的东西,看着看着就连刚才的吵架都忘记了,脸上也同时浮现出笑容。
雪莱从车上下来,有些恍惚地望着这座院落和有些熟悉的一楼破旧的木门。
两个月前,他确实曾经在这里被一个陌生的alpha拉上了床,在这里被他打上一个临时标记。
那段记忆恍惚又怀念,像来自远久的过去。望着这几户破旧的房屋,他很难相信那个夜晚也不过是两个月前发生的事。
门罗夫妇拽着他问东问西,问他这些天去了哪里又干了什么,这么多钱又是哪里来的。伊雷只挂着微笑,挑他愿意回答的问题回答。
“对了,这是我的oga,我的爱人。”伊雷介绍了一下,“算是在旅行途中认识的吧。”
“雪莱·曼塔。”雪莱伸出手,和门罗先生握了一下。
“好名字。”门罗先生冲雪莱竖了个大拇指,“跟以前那个手机公司的大总裁同名。”
雪莱忍不住笑了。
伊雷掀起门口的花盆,从里面拿出自己家门的钥匙。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视线停留在自己屋前那被一整床花被子盖住的窗户上。
他抄起立在墙角的扫帚,还没等敲上去,二楼的窗户就自己打开了。
削瘦的褶子脸男人从窗户里探出头,“大清早的闹什么动静吵吵嚷嚷的……哎哟!伊雷·哈尔顿!”
他叫伊雷名字的语气,活像在大白天见了鬼。
“你你你,你怎么又回来了?”他结结巴巴地问,“他们不是说你死了吗?我还以为你……”
“不好意思啊,没死透,又活回来了。”伊雷用扫帚顶住那床花被子,把它挑下来扔在地上,这才拿钥匙打开屋门,带着雪莱走进去。
他的小屋里就和出发前一样,简陋、单调,除了必要的家具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连小偷来了也只会咂咂舌懊丧地背手离开。
屋子里有淡淡的霉味,伊雷打开窗户通风,卧室里的那张小床在阳光的映照下飞舞着细小的尘埃。
“是不是三分钟就看完了?”伊雷低声问。
“再仔细观摩一下卧室的话就不止了。”雪莱说。
伊雷闷笑起来。
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瘦男人从二楼跑了下来,站在伊雷屋子门口往里面探头,试探性地问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要带着这个oga在这里住下吗?”
“放心,我只是来收拾一下灰土,方便把房子卖掉。”伊雷把抹布在水龙头下洗干净,挨个擦拭桌面,“以后应该会去南特或者其他地方住,你很快就见不到我了。”
瘦男人露出惊讶的神色,然后这表情又很快转变为羡慕和嫉妒,他在嘴里不知道小声念叨些什么,背着手去捡掉在地上的被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