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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2 / 2)

衣。倒是和韩森关系更近了些,虽然对方总是建议她养条狗。

这周一,因为前一天练了拳,她起床时又是腰酸背痛,挣扎了十几分钟才摆脱床的封印,没来得及认真梳洗打扮,眼睛还半眯着就叫车出了门。

只不过晚了一刻钟,她就被完美地堵在了路上。

入职一年多,这是弋戈第一次迟到。其实其他时候迟到都没关系,可偏偏是在这个开部门例会的周一。

部门大例会一个月才开一次,这次还刚好碰到 q4 总结和汇报 okr,弋戈急匆匆往会议室跑,从后门猫腰进去,隔着乌泱泱一片脑袋,大老板还是一眼就发现了她。

令弋戈毛骨悚然的是,这回他居然很慈眉善目地朝她笑了笑——这位大老板姓纪,半年前空降来的,在把弋戈招进来的那位女 leader 怀孕七个月不得不回家安胎之后。他大学里是学建筑的,但毕业就转行敲代码了,明明没在建筑行业待过一天,却爱让公司人都叫他“纪工”。

弋戈知道,这位纪工对自己一直不太满意,但她也从来没想过去改善一下,因为他不满的理由实在很没道理。纪工来公司半年,给弋戈下达过的直接明确的指令很少,对她说过最多的话是——“打扮得很漂亮嘛,看来工作还是不饱和呀”。

纪工偏爱隔壁那几个组每天油着头挂着眼屎穿灰色卫衣来上班的男同事,认为他们工作更“饱和”,所以连拾掇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弋戈很快就知道纪工今天对她慈眉善目的理由是什么——在会议室投屏上,她看见部门共享文档里自己填写的 okr 被修改,明年的几项主要工作都被分出去,剩下一些边角料的数据维护、迭代支持等工作。

弋戈皱了皱眉,刚想说话,纪工直接拿上一季度的“最佳员工”奖打断了她——虽然这奖她刚入职时就拿过一次,而且早该再拿第二次。

“听说我们弋戈同学前几天回家差点遇到危险,我也跟行政和 hr 同学讨论了一下这个事情,确实咱们上个季度的大项目工作负担重了一点,以后公司会更加注意工作量的合理安排。”纪工笑眯眯地关心起弋戈的安全问题,“我们的女同学确实承担着更多的压力,不仅是通勤安全问题,还有个人身体健康也要更注意,不要为了工作把身体拖垮了,看看弋戈,漂亮姑娘又这么瘦,怎么放心让你加班?”

弋戈在周围同事附和的笑声中明白了纪工的意思——这项目做了一年多,她从实习的时候就开始跟,现在稳定下来了要开始挣钱了,就冠冕堂皇地拿她的安全问题架空她了。

以前说她工作不饱和,闲得都有时间打扮自己;现在说她为了工作把身体拖垮了,瘦得不扛造。

什么话都让他说了!

时光往回倒几年,高中时代被那些男生阴阳怪气喊“壮汉”和“大哥”的弋戈怎么也想不到,现在的她会因为“太瘦了”“太漂亮了”而被这样“特殊关照”。

可她以前明明也因为“太高了”、“太壮了”受到过无数的偏见和嘲弄。

那么标准是什么呢?

为什么总有一些标准把她框在圈外,成为她新的、被伤害的理由?

弋戈看着大屏幕上显示的那个 logo,那是产品即将改版的新 logo,她和设计师反反复复熬了一个月才敲定下来的。她咬着牙收下了最佳员工的水晶奖杯,盯着纪工锃亮的脑袋打定主意——她高低得在组里再赖两个月,等拿到年终和项目奖金再跑路!

这天弋戈头一回五点钟就下了班,坐着空荡荡的地铁回家,又开车带上爱德华去接朱潇潇。这人隔离结束后又在家赖了一周,这时候才回来。

朱潇潇一上车就抱着爱德华痛嚎隔离之苦,嚎了半晌,才发觉弋戈异常的沉默。

“怎么了你?”

“我要跑路。”弋戈握着方向盘忿忿地道。

“可算想通了!”朱潇潇差点蹦起来,“早该跑了!你说你爸妈那么有钱,你这学历随便干点啥都行,干嘛累死累活地给资本家打黑工?”

弋戈“嗯”了声,言简意赅地表示赞同。

“什么时候辞?接下来打算干嘛?”朱潇潇忙不迭问。

“不知道。”弋戈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她没说,转而笑着问,“喝酒去么?现在。”

第82章 你还是很想念银河吗?

弋戈有天生的好酒量,朱潇潇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她还头脑清醒,只是脸上稍微有点红。

不到八点,酒吧还没到热闹的时候,弋戈看着对面醉得东倒西歪的朱潇潇,忽然漫不经心地问:“你觉得,我养条狗怎么样?”

这话如惊雷,震得朱潇潇都强行清醒了两秒。

“养狗?!”朱潇潇满脸诧异。自从银河死后,弋戈就不太愿意提起养狗甚至任何和狗狗相关的事了,就连在咖啡厅里看见有人牵着狗,她都会挪开眼神。朱潇潇起先不太理解,养了爱德华之后便能够感同身受了,更何况银河对于弋戈的意义,恐怕比爱德华对于自己还要重要得多。

“嗯。”弋戈笑了笑,“我想银河了。”

这是她多年来第一次和别人提起银河。好像也没有那么难,“银河”是个多好听的名字。

“那……养呗,养狗挺好的,而且你肯定能养好。”朱潇潇克制地回复着,一面观察弋戈的表情。

弋戈的笑容放大了些,听到肯定的回答似乎很开心,笃定地点点头,“你说狗狗投胎要多久啊?我现在再养狗,是不是就是银河回来了?”

“来到你身边的那只,肯定就是银河。”朱潇潇碰碰她的酒杯,轻轻地说。

朱潇潇这人,属于典型的“越不能喝越要喝”。弋戈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她从酒吧拖出来,她刚吐空了肚子,又嚷着饿了,要去吃饭醒酒。

“给爷整点清粥小菜来!”朱潇潇踮脚才勾得到她下巴,醉醺醺地说。

弋戈扶额,“姐妹,我不会做饭。”

“找家店找家店!”朱潇潇大手一挥。

弋戈蓦地想到蒋寒衣给她的名片,那天之后,她点过好几顿“黄粱梦”的外卖,每次都吃得很舒服,食欲直线上升。

她想了想,问:“江城菜,吃么?”

“好吃么?”这人醉了都不忘挑嘴。

“很好吃。”弋戈说。

“走!”

晚上十点多,这个时间,对酒吧来说是刚刚开张,对一家普通餐厅来说,却是快打烊了。

服务员提醒弋戈他们还有半个小时就关门,弋戈扶着朱潇潇犹豫了几秒,还是进了门,“没事,我们随便喝点汤。”

说是只喝汤,但弋戈可不敢怠慢了朱潇潇这位美食博主,捧着菜单挑来拣去,最终还是多点了三道菜,且都是她这几天还没尝过的菜式。

朱潇潇靠着墙壁打盹,倒没耽误她品鉴美味,闭着眼睛也耸了耸鼻子,满意地叹道:“好香啊……”

弋戈点头,“嗯,这家店真的不错,我前几天刚来吃过。”

“前几天?跟谁?”朱潇潇敏锐地发觉不对。弋戈这两年对食物可谓是无欲无求,一年里能点三百多顿一模一样的外卖,她怎么会有兴致下馆子?

弋戈怔了一下,说:“教练。”

“你又重新练拳了?”朱潇潇问。

“嗯。”弋戈点头,“强身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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