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朝中大多大臣主张投降, 去国号,减损天子仪制, 尊瑨朝为正统, 以保周全。
虽然这是很没骨气的做法,但形势比人强,不管是兵力还是国力,一旦开战他们绝对没有胜算。
舒梵当年邀她一同假死离开时, 周青棠正被刘善幽禁,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她。
她实在做不到和害死自己孩子的人继续在一起。
到了楚国后, 她便在舒梵和楚天子的撮合下嫁给了武安侯宁明旭。
婚后两年, 两人婚姻和睦, 如胶似漆,过得非常幸福美满。
只是, 没想到瑨朝的大军这么快就来了。
“放心,我与陛下自有定夺。”舒梵安抚了她两句就进了宫,在承天殿觐见皇帝慕容陵。
两人虽这么多年都未相见,到底血脉相连,关系颇好。
但舒梵行礼时仍是颇为恭敬:“见过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陵忙虚抬了一下手,笑道:“阿姐快快请起。”
因她母亲是南梁人,慕容陵对外并未宣称两人的姐弟关系,只是以义妹相称,把她封为镇国公主。
因为经常深夜召她入宫,前朝后宫私底下都在议论,说他们不是单纯的姐弟关系。
楚帝的宠妃张贵妃就曾好几次找她的麻烦,还和楚帝闹,非要他把她给废了。
向来好脾气的楚帝大怒,罚张贵妃禁足。这事儿一出,关于她和楚帝的不伦之恋更是甚嚣尘上。
慕容陵比她小两岁,相貌俊美,唇红齿白,笑起来如朝阳般和煦,露出颊边的一个小梨涡。
舒梵本是要和他聊和瑨朝开战的事儿,谁知他拉了她去了内室,将一个盒子打开。
舒梵一看,里面是一支玉笛:“听人说阿姐喜欢玉质的笛子,这是我特意让人从民间寻访来的,是上好的和田玉做的。你看,玉质通透莹润,触手却不冰凉,阿姐喜欢吗?”
舒梵怔怔地望着这支笛子,手悬在半空,一时竟忘了去接。
她不是喜欢笛子,只是,那个人爱吹笛……
慕容陵见她神色有异,惊诧道:“……阿姐,怎么了?”
“没什么。”舒梵忙笑了笑掩饰过去,将笛子轻轻地收在了掌心,心情复杂。
这两年她已经不再去想那件事那个人了,从她决定离开时开始,她和那个人就注定陌路。
他是瑨朝君主,虽对周边小国虎视眈眈,却也是定心剂,只要他在,北边的羌族和匈奴就不敢轻举妄动,百姓不至于流离失所被异族奴役。
瑨太宗时期,天子无力掌控局势,以致燕云大乱,匈奴柔然时不时就要南下袭掠,各地藩镇更熟民不聊生。律法没有威信的乱世有多可怕?
你随便上街都有可能被人捅死,甚至被人煮着吃了。
舒梵有幸见证过,实在不愿这天底下的百姓再回到那种动荡可怕的年代。
虽然现在过得也不一定多好,但绝对比那个时候强多了。
所以当年她也没有想过要替师父报仇,可也实在做不到继续留在他身边,只能如此。
江照那时听了却嗤笑一声道:“这话听着是冠冕堂皇,可你摸摸自己的心,仅仅如此吗?卫舒梵,你舍得杀他吗?他可是你的心肝宝贝啊。”
他说话向来不客气又赌,说得舒梵面红耳赤,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但她心里清楚,他说的不错。
就算给她递一把刀,她也实在做不到往他的胸膛上插下。
“关于应对瑨朝大军,阿姐可有什么建议?”后来,慕容陵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