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似乎也不是什么缺点,哪个男的不色,至少比表面正人君子,内心龌龊的人好多了。
她听王保强说过,两人租的房子房租一直都是丁修给的,日常开销也是,非常大方,很照顾他。
谁要是和他当手足兄弟,挚爱亲朋,肯定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在几人有说有笑中,杀青宴吃得很欢快,中途徐浩风非要和丁修拼酒,几瓶下去满脸通红,开始话多起来。
“当导演太累了,和我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光是预算一项就把我整崩溃。”
“亲戚朋友被我借钱借到怕,一个个断绝往来,嗝,我把家里的四合院卖了,筹了五十万……但我不后悔。”
“第一次当导演,感谢大家对我的包容,要不是你们,我不一定坚持能下来,可能早就半途而废。”
“总之,很高兴遇到你们这一群敬业的演员,敬你们一杯。”
拿起酒瓶,徐浩风咕噜咕噜就往嘴里灌,眨眼一瓶下肚,高媛媛好心提醒道:“徐导,少喝点,你明天还要开工呢。”
桌下,丁修的手轻碰了一下她的大腿,压低着声道:“别劝了,他压力大,让他发泄吧。”
自从逝去的武林开机后,徐浩风的状态差了很多,年纪轻轻的大小伙,白头发都整出来了。
一天两包烟不断,熬夜工作更是家常便饭,长此以往,心理不出问题才怪。
高媛媛伸出小手往丁修大腿上用力一掐,咬牙道:“说话好好说,你摸我腿干嘛?”
丁修:“我……”
天可怜见,他真的只是想提醒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怎么这么正常的举动落在高媛媛眼里就成了lsp占便宜了呢。
难不成他的人品真的这么差?
“我不是占便宜。”
“那你怎么不碰我手?”
“这可是你说的。”
“你死定了,给我等着。”
王保强没打扰丁修和高媛媛打情骂俏,而是安慰起徐浩风。
“徐导,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专家说的,房价要降,等以后你赚了钱,多少四合院都能买回来。”
“你说得对,不就是五十万嘛,以后我肯定能赚回来,我还要赚五百万,一年不行就十年,到时候买十套四合院。”
“徐导,好志气。”丁修缩回满是指甲印的手,举起酒杯道:“我敬你一杯。”
高媛媛低头喝着橙汁,没理会丁修他们的胡闹,她自己就是学经济的,对市场多多少少有点了解。
十年后五百万买十套四合院压根不可能。
一些好的地段四合院几乎是一个月一个价格。
十年后的五百万要是只能买回原来的院子,徐浩风怕不是要崩溃。
第38章 导演,报警吧,这小子肯定有案底
寒风中。
不远处,高媛媛对着丁修笑笑,至少丁修是这样认为的,挥了挥手后,她一头钻进出租车,渐渐远去。
丁修和王保强搀扶着徐浩风往酒店走,刚走没几步徐浩风就扶着路边电线杆呕吐。
……
市区一栋别墅,丁修在拍灭门惨案。
高媛媛走后没多久王保强就杀青了,现在剧组就剩他一个主演。
外面下着大雪,屋内暖洋洋的,幸好这是内景戏,如果是拍外景就没这么舒服。
外景对天气和光线要求高,一场戏不是马上就能拍完,一般只取某个时间点,超过时间只能等第二天。
如果不考虑时间一天拍到晚的话,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
上一秒阳光明媚,下一秒可能阳光就不见了。
男主角打着打着没几分钟时间天就暗下来,明明上一个镜头飘着小雪,下一个镜头地上的雪就一尺厚。
内景戏不同,不受天气影响,在屋里想怎么拍就怎么拍,只要不是晚上,光线都差不多,实在不行补点光也是一样的。
“修哥,你倒是凶狠一点啊,在这里你是第一次杀人,怎么就这么淡定呢,这不符合人物当时的状态。”
“代入,把自己代入进去,想象一下杀人的感觉,我要的是颤抖,恐惧,以及几分强装的镇定。”
徐浩风从监视器后面走出来,苦口婆心给丁修讲戏。
原本他以为这场戏是最轻松的一场,毕竟丁修武功高强,这种小动作戏对他来说轻轻松松,没有一点难度。
文戏方面的话更不用担心,因为一句台词都没有。
负责杀杀杀就完事了。
然而结果丁修一连ng十八条,原因是下手的时候太过冷静,冷静的可怕,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要不是知道他来北平之前就是个普通高中生,徐浩风差点报警差他的案底。
“我特么就是代入了才没有恐惧。”丁修有点心累,实在是没辙。
恐惧这个东西是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杀人会恐惧?
闹呢。
他可以白天坐在死人堆旁边吃饭喝酒,晚上躺在死人堆里睡觉,天冷的话还可以拉两具尸体过来挡挡风。
让他表现出一副杀人后的恐惧和忐忑,真的不好演,太难了。
徐浩风无语的抽了半根烟,这种奇葩他也是第一次遇到:“你的表演底子还是有点薄了,简单的情绪替代都不会,放在电影学院,这都是大二的知识。”
“什么是情绪替代?”丁修问。
“演员需要演艺不同的角色,每个角色都有七情六欲,演员为了更加接近角色,就去体验角色经历过的事,比如打工,要饭,当服务员等等。”
“但有的情绪不是演员能体验的,比如像这场戏,杀人,演员不可能亲自杀一个人来找感觉,这就需要情绪替代。”
“我要的是恐惧,颤抖,忐忑,以及兴奋和强装镇定。你仔细想想,以前做过,或者经历过什么事让你有类似情绪?”
“把这种情绪放在眼前的场景里就是情绪替代。”
徐浩风不信一个人天生就不知道害怕,小时候遇到蛇,被狗咬,作业没完成,被家长打,总有害怕的情绪吧。
丁修仔细想了想,说道:“第一次逛窑子算吗?”
“咳咳咳……咳咳咳。”
抽了这么多年的烟,除了刚学的时候呛过一次,这次徐浩风第二次被烟呛到,眼泪都差点呛出来。
“哥,我喊你叫哥,你能说点正常的吗?”
神特么逛窑子,没想到丁修还有这种经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丁修皱着把记忆往前推,三十岁,二十五岁,二十岁,十四岁,终于,他找到徐浩风说的那种恐惧。
那是万历年间。
那年大旱,庄稼收成不好,所在的村子遭到土匪掠夺,为了活下去,家家户户都拿起镰刀锄头反抗。
为数不多的粮食要是被抢走,一家老小都要饿死,不拼不行。
当时父亲出去和土匪对抗,临走前把他和母亲塞到衣柜里,让他们别出来。
外面全是喊打喊杀的声音,时不时伴随哭喊声。
父亲迟迟未归,母亲等不下去,拿了一把菜刀跑了出去。
许久后家里的门破了,有个土匪冲了进来,到处翻箱倒柜找值钱的东西,或许是见家里没人,放松了警惕。
在对方打开衣柜的一瞬间,他紧紧握着手上的杀猪刀扑了上去,猝不及防中对方被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