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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良平和盛氏在屋里吵了许久,最后还动起手来,呯呯嘭嘭中搀杂着盛氏尖利的嚎叫。
最后,薛良平一身狼狈地从屋里出来,手里拎着从盛氏箱子里硬抢出来的大半吊钱。
外头等着的三个人顿时挪开视线,装作根本不知道刚才屋里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薛芹从屋里追出来,刚要说话,一眼看见牛车旁站着的秦铮,到了嘴边的话顿时比平常温柔了几分,细声细气地对薛良平道:「爹,你别忘了给我买丝线和绣花针。」
「记着呢!」薛良平闷声答应着,把车套在老牛身上,拎着鞭子准备出门。
薛芹从秦铮身上收回视线,这才看到薛壮和夏月初也都在车上,顿时尖声喊道:「娘,你快出来看啊,爹带那么多人进城!」
盛氏刚跟薛良平撕吧了半天,又累又气正在屋里喘粗气,听到这话马上颠颠儿地跑出来。
「月初,赶紧下来,你跟着去干啥!」盛氏对薛壮和秦铮有些忌惮,只能对着夏月初使劲儿。
「你少管闲事。」薛良平还在气头上,话也说得格外硬气,一甩鞭子就要出门。
「拉这么多人进城,还不得把牲口累坏了!」盛氏不依不饶,扑上来拉住牛,「再说了,人少去些,路上遇到人捎个脚还能赚几个铜板。」
薛芹也忿忿地说:「就是啊,娘心疼怕牛累着都不让我跟去,你们倒好,一下子去三个!」
「月初陪我去看病,秦铮想进城找活干。」薛壮冷着脸说,「你是瘫了还是咋了啊,为啥非要带着你!」
薛壮这话一出,几个人都变了脸色。
薛良平知道儿子刚才肯定听到屋里的吵架,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
当初护不住儿子,让他小小年纪就去当兵。
如今儿子受伤回来,自个儿还是让他吃苦受气。
薛良平越想越是窝火,看见盛氏还死死抓着缰绳不放,顿时心头火起。
「撒手!」他怒喝一声,一鞭子抽在盛氏手上,也不管后头的哭叫,赶着牛车就出了门。
薛芹吓得躲开老远,生怕鞭子也落在自己身上,看到薛良平走了,这才上前去看盛氏,看见她手背上被抽得皮开肉绽,吓得哭都变了调。
「娘——」
盛氏连疼带气,差点儿厥过去,半晌才喘匀了气,坐在院子里就拍着大腿哭起来。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跟了这么个老爷们,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东厢房里传出薛力带着起床气的骂声:「大早晨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孙氏急忙从屋里跑出来,赶着上前去扶盛氏。
盛氏胳膊一拐,把孙氏甩到一旁,没好气地说:「用不着你装好心。」
孙氏和薛芹一起刚把盛氏扶进屋里,就见西屋门帘子掀开个缝,周氏睡眼惺忪地探头问:「咋了?啥时候吃早饭啊?」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盛氏心情不好,看谁都是一肚子的火气。
周氏却并不生气,笑眯眯地抚着肚子说:「娘,这可不是我嘴馋,是你孙子饿了,想吃东西了呢!」
盛氏听了这话,神色顿时缓和下来道:「你再去躺会儿,早饭做好了叫你。」
她说罢踹了孙氏一脚,斥道,「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架火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