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在死前坑了他一把。
这一世,槐轻羽可不打算掺和这些恩恩怨怨。
他低下头,认真的写着笔画。
由于他现在个头小,身子薄,下笔的力气很虚,再加上故意藏拙,所以字迹相对难看。
但相较于写个“一”字,都歪歪斜斜的新手,他在林大儒眼里已经是天才了。
傍晚放学后,槐轻羽刚准备收拾东西走。
便听见林大儒面容严厉,直接将秦宛书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他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林大儒叫走秦宛书,自然是同前世一样,敦敦教导,亲自看着他补昨天没写完的作业。
槐轻羽知道,林大儒现在逼着秦宛书学进的每个知识,将来都会变成秦宛书射向他的箭!
该怎么让林大儒知道,不是每个学生都会感激授业恩师呢?
有时候对学生严厉,在学生眼里只是结仇。
该放弃的人就要放弃。
这样想着,他一直坐到了所有人都离开。
不,还有一个人。
是言成碧。
见槐轻羽始终不走,言成碧有点坐不住了。
抬眸看向槐轻羽,“你还不走?”
槐轻羽摇了摇头,“我做完功课再走。”
主要是想留下来,跟林大儒说几句话。
上辈子,他对严厉的林大儒十分惧怕,学了半年,字还写得歪歪扭扭,自卑极了。
但是林大儒却从未看不起他,发现他的窘迫之后,私下告诉他练字的诀窍,还时常鼓励他。
是他不可多得的温暖。
“你可真是用功。”言成碧闻言,皮笑肉不笑的夸道。
他后背的墨汁都干了,几层衣物变得硬邦邦的,紧紧黏在皮肤上,丑陋又难受。
他原本想在教室里,偷偷换上干净衣物,再回到住处。
槐轻羽在这里,他没法换衣服,只能忍着不适,坐下来完成今天的功课。
写完了几首诗,仔细修改、誊抄,又默了几段古词,写了一篇文章。
抬起头,发现槐轻羽还未走。
稀奇。
一个刚开蒙的哥儿,第一天上课,就专注得如同读了几十年书的老学究。
忍着不耐烦,他撂下笔,去看槐轻羽书桌上的纸张。
惊讶的发现,槐轻羽写的字,竟端正秀雅,丝毫不像初学者写字。
他心有怀疑,忍不住问,“你真的是第一天练字吗?”
槐轻羽语气好奇反问,满是孩童的天真,“怎么,你该不会觉得我从前是富家少爷,如今蒙难来到秦府,现在在你眼皮子底下暴露了吧?想什么呢,这么传奇的经历,是戏文里才有的。当今圣上的六皇子走失了,言公子,你这般会幻想,是不是时常幻想自己就是那个走失的六皇子?”
“你——”言成碧心高气傲,丝毫受不得轻慢。
但槐轻羽语气并无不妥,言语中满是好奇,并没流露出轻视他的意味。
他找不着错处。
只能暗自在心底生闷气。
他扭过脸去,不再看槐轻羽,认真温书。
槐轻羽也低下头,继续写字。
最终,言成碧终于受不住了。
放下书,看向槐轻羽,“你还不走?”
“不走。”
“这可是你逼我的!”言成碧冷哼一声,开始就地脱衣,不一会儿,便褪尽衣衫,将黏在后背的衣服撕了下来。
槐轻羽被动静吸引,抬起头,便看到了那具十八岁的青涩少年躯体。
四肢修长,毫无赘肉,应该是常年锻炼,腹肌明显,身材很好。
他不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小孩。
因此,并未害羞的遮住双眼。
反倒坦坦荡荡的看了过去,不断梭巡的眼神,让言成碧很快发觉,下意识抱住了身子。
偌大空荡的教室里,槐轻羽端坐在座位上,衣冠严谨,默默看着面前未着丝缕,面色发红的少年。
这让他有种自己是富家老爷,在逼贫苦农家子卖身的既视感。
未穿衣服的言成碧,显然比穿着衣服时,少了从容和冷静。
他面庞发红,恼羞成怒问,“你在看什么?”
“不是你让我看得吗?”
“我何时让你看了?转过脸去!”
“你让我转我就转,那多没有面子啊!你害羞,你别脱啊!”
言成碧冷哼,“你一个未到十六岁,甬道未开的哥儿,在我眼里等同于男子,我换个衣服怎么了?”
说着,将带来的备用衣物拿出,用极快的速度换上。
他说得甬道,指的是哥儿的后、穴。
哥儿只有到达十六岁,甬道才能承纳异物,才能怀孕生子。
在此之前,的确与男子无异。
换好衣物后,言成碧又拿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铜镜,整理好衣物和髮型,细细的照了照周身。
槐轻羽见状,不由得感慨,真是比哥儿还注意自身形象。
怪不得与秦漆禾这个真正的少爷站一起,都能将秦漆禾比下去。
照完后,言成碧收起镜子,瞪了槐轻羽一眼,警告道,“勿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槐轻羽不咸不淡的提醒,“我可是少爷,你敢命令我?”
言成碧不以为意的冷笑,“什么少爷?你不过一个乞儿,实际与我也没什么两样。你以为他们让你做这秦家少爷,就就真的会将你一个乞儿当做亲人?别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