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皓笑着看他:“我乐意喊你哥。”
邵醒皱了下眉,心里还是挺烦陈远皓,但反感淡了不少。他没说话,转身径直朝停车的地方走去。身后传来脚步声,陈远皓跟了上来。
代驾看他们回来了,发动了车子:“还是回丽水亭吗?”
丽水亭是邵醒那套房子的小区的名字。
邵醒“嗯”了声,手机铃声响起,是许淼的电话。
这会儿都快一点了,他接起来:“淼淼姐,还没睡吗?”
“等你短信呢。”许淼说:“你还没到家?”
“遇上了点事儿。”邵醒含糊了一下。
许淼也没多在意:“我给你物色了两个新的助理,简历发过去了,你等会儿看看。”
邵醒笑笑:“你看行就行,助理而已,谁都无所谓。”
“不是我看就行,你之后要进组的话我没空一直守着你的,必须得找个会说话会来事儿知道伺候人心疼人上下打点还得看着你别四处得罪人的才行。”
邵醒被她这一溜儿逗笑了:“淼淼姐,您不讲脱口秀可惜了。”
“去去去,”许淼打了个呵欠,“睡了,简历记得看。”
“记着的。”邵醒说,“晚安。”
“安。”许淼挂了电话。
回去还有一段路,邵醒本来想打会儿手游,紧接着又想到了刚在公园里看的那幕,心里顿时涌上一阵说不出的膈应,于是歇了心思,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刚放回去,就听到旁边陈远皓笑着说:“你现在这么红,身边连个助理都没啊?”
邵醒道:“都让我给辞了。”
“也是,”陈远皓说,“找一个会说话会来事儿知道伺候人心疼人上下打点还得看着你别四处得罪人的助理确实不太容易。”
邵醒被他逗乐了:“你是不是闲得蛋疼啊背这玩意儿。”
陈远皓看向他,眼睛被窗外的路灯点的很亮:“你看我怎么样?”
“什么?”邵醒愣了。
陈远皓笑着说:“我给你当助理。怎么样?”
“不怎么样。”邵醒说:“你想得美。”
想得美的陈远皓被带到了邵醒的公寓里,这次用不着邵醒说,他就自觉从鞋柜里拿出了上次穿的那双蓝色拖鞋。
邵醒则看都没看他一眼,开了门换了鞋直接就往浴室的方向走。陈远皓想了想,帮他反锁了门,又开了空调,然后在沙发上坐下,开始研究医院里拿的那些药。
等浴室水声停下,他抬起头,看见裹着浴袍的邵醒拿着瓶冰水走了过来。陈远皓看着他的脖颈和锁骨愣了一下,立马收到了冷眼一个。
“你先睡沙发上凑合一晚吧。”邵醒给他扔了条空调被。
“好。”邵醒家里的沙发相当宽敞,睡下以后还有翻身的空间。陈远皓接过了空调被,放到一旁,“你还发烧呢,就喝冰水。”
邵醒摸了下自己的额头:“烧退了已经。”
“你这体质。”陈远皓笑了笑,没再多说,从袋子里拿出了药膏,一抬手把身上的t恤脱了下来。
邵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于怎么样的心态,没有走开,而是抱着手臂靠到一旁,就这么打量着陈远皓赤裸的上身。
陈远皓的身体比例还不错,身材看得出在健身房里下了功夫的痕迹,手臂和胸腹肌的线条和形状都挺漂亮的。就是这会儿四处挂了彩,看着十分凄惨。
邵醒眯眼研究了一下,肚子上那块儿紫的应该出自自己的拳头,左侧肋骨那长条形的应该就是打裂了陈远皓肋骨那一下留的痕迹。
陈远皓注意到了他打量的视线,一边抹药,一边抬起脸来,冲着他笑。
“别笑了。”邵醒说,“挺难看的。”
陈远皓弯了弯唇:“不笑不是更难看。”
邵醒看着他:“你家里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陈远皓低下头,沾着药膏的指尖在紫红的皮肤上轻轻划过:“不认我这儿子了呗。”
“被威胁订婚,又被勒索走了全部的积蓄,现在还被扫地出门。”邵醒歪了下头:“你这都还能笑得出来,我有时候也真佩服你这心态。”
陈远皓轻笑出声:“邵醒,你真的喝多了。”
“没喝几杯。”邵醒说。然后他突然意识到陈远皓真没说错,他是真的喝多了,平时虽然他也挺口无遮拦的,但那是因为他懒得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人情往来,刻意装出来的不通人情。邵醒承认,自己很讨厌很不喜欢陈远皓,却也没到有仇的地步,这么当面把人的伤疤挖出来说,实在也太不是玩意儿了。
邵醒张了张嘴,想要道歉,陈远皓却先他一步说了一句:“没关系。”
“不是。”邵醒怔了一下,脸拉了下来,“什么啊就没关系了。”
陈远皓说:“你用不着向我道歉,能听见你的声音,你和我说什么我都觉得高兴。”
邵醒抽了抽嘴角,忍了又忍,没忍住:“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这话你听了自己不腻得慌吗?”
陈远皓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邵醒叹了口气,看他那小心翼翼的上药动作,直接走上前去,将手里的水往茶几上一放,直接把药膏从陈远皓手上拿了过来。
陈远皓怔了下,神情竟浮现一丝慌乱:“等下,邵醒。”
邵醒不耐烦地瞥他:“别瞎动。就你那上药方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瓷做的呢,重点儿就碎。猴年马月伤才能好啊?”
陈远皓舔了下唇:“我……不是瓷的,你才是瓷的,这么白……”说着,他握住了邵醒的手,低下头,额头在他的手腕上靠了一下:“不是不让我多想吗?那离我远点吧。”
邵醒眯起眼:“你还敢嫌弃我?”
“不是嫌弃你。”陈远皓仰起脸,微笑着:“是我硬了。”
邵醒沉默几秒,手一抽一扬,直接把药膏砸到了陈远皓的鼻子上,然后踩着他的痛呼声走回到了主卧。
空调的温度是邵醒最喜欢的十七度,他感受着丝丝的冷意,直接倒在床上,羽绒被一裹,几乎是脑袋刚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可能是一晚上发生了太多事的缘故,第二天邵醒睁开眼,看着床头柜上已经走到了十一点二十三的时钟半天没回过神。
竟然一觉睡了九个多小时。
他伸手在枕头旁边摸了两下,没摸到手机,只好顶着又昏又沉又痛的头爬了起来,走进主卧里的浴室冲了个澡。
冲澡的时候,邵醒逐渐清醒过来,顺带着把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也逐一回放了一遍。
操!
他郁闷地在浴室的墙上打了一拳。昨天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把陈远皓带回家就算了,怎么就……还要帮人上药呢?
而且就穿了个浴袍!挂得还是个空挡!
陈远皓这头说硬就硬的种马是有问题,邵醒自己的脑子也没好使到哪儿去。
妈的。
这事儿真的要早点完,不然不知道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好了,问题又来了,到底怎么才能把这事儿给弄完?难道真要自己……献身?
扯他妈蛋。要是上个床就能拯救谁,那夜店酒吧里那群人岂不各个都得得个诺贝尔和平奖。
洗完澡,又搓了把脸,邵醒走出浴室从衣柜里找了套日常休闲的衣服穿上,又从底下拿了套之前赞助商给的一直没穿过的新衣服出来。
他走出主卧,进了客厅,惊讶的发现陈远皓竟然还在睡,裹着那条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