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想再看狗腿一眼,任绪敛把马拉过来,正要上去又被小厮给扯住衣角,“殿下你真的不能走,系国上下全在你的手上,若是真的一走了之隔两天大凫便真的大军压境了……”
“我又不没说不去,是你先不守信义。”任绪敛示意他,“银两呢。”
“我给我给。”小厮掏出钱袋,跟献宝一样递给任绪敛。
把钱袋收好之后,任绪敛好好盘算着,等到了皇宫里,日子也就困难起来,这点银子好说歹说也够在必要的时候发货作用。
“殿下……殿下?我、我们该启程了。”小厮生怕惹毛了任绪敛,又阿谀逢迎那脸凑近。
他没给小厮好脸色,让小厮面露难色,抓耳挠腮,嘴角一上一下,样子丑得扎眼,任绪敛实在忍不住大骂一声,“你能不能消停,惹人烦躁得很。”
“嘻嘻……”小厮自知没趣,干笑了两声之后再也没出声。
马车上有给皇帝的贡品,小厮急急忙忙把找回后,他们两人在京城的客栈住了一宿,第二天便往宫门的方向去。
大凫是强盛大国,地处北方,冬日里的雪花纷纷扬扬散地上,奇怪的是也不算太冷。
马车的做工上乘,被他一番折腾还没散架也算可喜可贺。他坐在翘了根木头的马车里,理了理衣裳的褶皱,面上正襟危坐,心底却忐忑不安。
他其实不是系国皇帝的亲儿子。母妃原本是皇帝的弟媳,结果他爹不知出什么意外一命呜呼,母妃也跟着殉情而去。太后爱怜任绪敛,找皇帝说辞接到皇宫里抚养。
别人有爹又有娘,所以当质子的事自然是落到他这孤儿身上。
任绪敛也没吃亏过,临走时去皇帝的宫殿放了把火,坐着马车拍拍屁股就走,不知道狗皇帝有没有被他气得想亲自提刀来取他的项上人头。
“殿下,到了。”
任绪敛堪堪回神,装作镇定哼了声。下了马车,跟着早就等候在宫门口的太监去见大凫的帝王。
朝堂上文官武官各分一边,坐在高堂上的帝王,微微向他颔首。
任绪敛走上前几步,朝他稽首跪拜,“臣任绪敛,拜见陛下。”
他一出声,满朝文武的视线至多至少转移到他身上,快把他盯出个窟窿来。被审视的滋味当真不好受,任绪敛平常吊儿郎当,天不怕地不怕,觉得没什么好害怕的,但他们目的性太强,的的确确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任绪敛弯着腰等座上的帝王发话。可堂上一片肃静,似乎有意为难他。
“……陛下?”
任绪敛觉得有必出声要提醒一下。
殊不知,座上的帝王正瞧他得正起劲。盍酩绎把手中的扳指把玩了一遍又一遍,抿嘴笑了声,冷清低沉嗓音在堂上回荡。
“殿下免礼。”
“谢陛下。”任绪敛立刻直起腰来。
“殿下远道而来,着实风尘仆仆,又是大凫的贵客,朕原本以为使馆准备已充分。今日见到殿下本人甚觉使馆配不上殿下,朕临时改变注意,殿下就住在凌元殿的偏殿如何?”
任绪敛惊讶,他没记错的话,凌元殿是皇帝的寝宫吧。
果不其然,下面的臣子骚动起来,交头接耳跟同僚讨论。在百官之首的丞相深感荒唐至极,大跨一步,谏言道:
“……陛下,这不符合礼数。”
盍酩绎不悦,冷哼一声,“朕没问你。”
“……”丞相愣了下。
“殿下意下如何?”盍酩绎转而问向人想问,态度坚决,看来不答应是不行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任绪敛只好屈于他的淫威,“臣……觉得甚好。”
他觉得他不是来做质子的,而是来当男宠。不过……任绪敛抬眼上下打量盍酩绎,心中暗想,盍酩绎长得如此俊俏,当男宠也不是不可以。
想来想去任绪敛高高兴兴地接受在百官认为“悲惨”的遭遇。
帝王勾了勾嘴角,挥了挥手,“退朝,让殿下好好休息才是。”
百官无奈,只好跪拜告退。
胡总管早知自家陛下的意思,还没等盍酩绎发话,早早遣人到殿内布置好。
等任绪敛一进去,瞅东瞅西在四处逛逛,殿内摆设一看就是精心摆放,让他心情还不错。
他们还为任绪敛准备了冬日里的大氅,任绪敛也不客气,自己身上透风得厉害的衣服扒掉换上新的。
小厮在门外守着,任绪敛记仇,故意让他在冷风中好好反省,省得坏了自己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