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玉:“……”
“你得亲本尊一下才好!”危楼毫不犹豫地提条件。
沈扶玉哭笑不得,主动坐了过去,揽着他的脖颈去接吻。
危楼忍不住勾起了唇,自己加深了这个亲吻。
蜡烛越来越短,光线越来越暗,几乎快要看不见。沈扶玉绞着手指,有些受不住了,呼吸都有些沉重。
危楼松开他,跟他额头抵着额头。
沈扶玉轻轻喘着气。
“仙君,你再喊我一声。”危楼说。
沈扶玉呼吸不稳:“……危楼。”
“不是这个,你喊我‘夫君’。”危楼说。
沈扶玉的脸渐渐红了,之前他那是为了叫何大不起疑才喊得,这会喊这个做什么,他想也不想的一口否决:“我不要。”
“喊嘛喊嘛,”危楼明显是要死缠到底,“就喊一声!”
“不要。”沈扶玉推开了他,起身要往床里走,结果他方才被危楼亲得腿发软,坐着的时候没察觉,一站起来,又踩到了危楼的小腿上,身形不稳,直接从床上栽到地下去了!
带起的风刮灭了蜡烛,屋里一下陷入黑暗。
沈扶玉磕到了腰上,疼得闷哼了一声。
倒是把危楼吓得不轻:“仙君!”
黑暗中,危楼翻身下床要来扶他。沈扶玉的眼睛还没适应黑暗,这样看去,倒觉得有团黑漆漆的东西在靠近自己,他偏了偏头,视线对上门底的缝隙。
从缝隙中,他看到了一条朦胧的月光。
“仙君!”危楼着急又担忧,蹲下身,伸手要扶他。
沈扶玉看不太清,总觉得危楼像是要打自己。他无奈地笑笑,把手搭到危楼手中的那一刻——等等!他的头脑灵光大闪,一些不易察觉的细节自脑海中一闪而过——徐三娇苍白的脸色,捂得严严实实的身体……他豁然开朗。
“走!”沈扶玉不顾腰间的疼痛,借着危楼的力气站了起来。
危楼懵了:“去哪儿?”
沈扶玉仓促间穿了衣服:“何大家。”
万骨枯·八
“哎!”危楼忙不迭套了几件衣服,也顾不得其它了,着急忙慌地追了上去。
这么着急是要做什么!
蜈蚣似的的电火在漆黑的夜幕中张牙舞爪地亮起,天边酝酿许久的雷终于砸了下来,沈扶玉跑出去没几步便开始狂风大作,冰凉的雨点大把大把地往下落。
秋末少有这般雷雨,看前几日的云彩也不像有雷雨的模样,许是怨气作祟……
“沈扶玉!”危楼终于追上了他,给他把外套披上。
这个时辰,许多人家都睡了,而何家还燃着蜡烛,里面传来凄厉的哭喊声和小狗呜咽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咒骂声。
何家屋顶乌云最浓,“轰”地一声,雷声炸耳。
沈扶玉来不及多想,翻身跃进院里,一脚踹开不顶事的木门。
屋里,徐三娇狼狈地倒在地上,她身上衣襟破烂,露出的肌肤上满是伤痕,深深浅浅,一看便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大腿间鲜血汩汩地流出来。她脸色苍白,脸上除了鲜血,还有滚烫的泪水。
除却何大,屋里还有三四个流氓似的男人。
何大一拳一拳地打在徐三娇身上,他脚边是急得团团转的小狗,小狗咬着他的裤脚,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试图阻止何大。
它本就瘦小,又因为流浪没吃过多少饭,根本奈何不了何大。小狗当即转了战略,它咬了何大一口,转而扑到了徐三娇身上,试图保护她。
何大彻底恼羞成怒:“一个畜生……老子今日就弄死你!”
他一把扯下小狗,将它狠狠摔在地上,抡起凳子,带着十成十的力道砸了下去!
鲜血四溅!
沈扶玉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小狗被砸死的场景,他的身形因为震惊顿了顿。
“不要——不要!”徐三娇的声音凄厉悲苦,哭得血红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爬上她的面容,她的脸色惨白,终于忍无可忍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啊啊啊啊啊!”
沈扶玉也被这突然的残忍场景吓了一跳。
何大被她喊得耳朵疼,抡起一旁的长条凳掼了下去:“叫什么叫?婊子!”
沈扶玉心头一震,喝道:“住手!”
沈扶玉的那一声没有让何大阻止,反倒惹起了一旁三四个男人的注意。
他们先是愣了一下,但见到沈扶玉凌乱的衣衫、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肤,目光变得赤裸又下流下来:“哟,美人。”
危楼随手找了个木棍,目光狠厉:“你们碰一下他试试?”
沈扶玉一把夺过危楼手里的木棍,也不跟他们废话,手中力道一转,这四个人尽数被他砸倒在地。四个人怒极,刚想站起来去阻拦沈扶玉,便被危楼重新踹回了地上。
沈扶玉拎着棍,一棍子敲在何大的小臂处。何大痛呼一声,瞬间松了手。
沈扶玉又一棍子砸在他的后心处,他用的力道不小,何大当即吐出了一口血:“你!”
沈扶玉没理他,上前去探了探徐三娇的鼻息。什么也没有,已经死了。
沈扶玉闭了闭眸,眼前徐三娇温声教他刺绣的场景好似历历在目,在徐家所受的苦难与不公、在夫家所受的欺凌、挨过的打,惨死的小狗……沈扶玉的心底窜起一种极其恶心的怒火来,他站起身,想都不想,抡起木棍就往何大身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