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低垂眸子道:“两位姐姐,我们是做正紧生意的,你们看,我是那楼里的乐师!”
彩环一听是男乐师,更觉得不是好人了,道:“走开,我们不去!”
这少年被彩环凶,垂着头让开路,面上略微有些委屈,这甜甜的笑容也渐渐消失,看着有些可怜了。
沈清笳看着他,不由的想到什么,于是也没忍心拒绝他,道:“你带我们去吧!开一间厢房!”
这少年眼睛立刻亮了,于是引着他们走:“两位姐姐这边请。”
沈清笳看着他又升起了笑容,看着也倒是悦目,于是问他:“你几岁了?”
“我十五岁了,我叫许庆,两位姐姐叫我小庆就行!”
沈清笳不由感叹:“十五岁啊!这么小就出来做事了吗?”
许庆道:“嗨!穷人家孩子早当家嘛!我家里困难,就出来寻个活计。”
“这样啊!”
沈清笳和彩环跟着他一道进了乐楼,发现这乐楼内大部分都是男乐师,而底下听乐的人寥寥无几,想来生意不大好。
许庆带着他们去了楼上的厢房,比较僻静,倒是不错的。
许庆又问她们:“两位姐姐想听什么乐?我好去帮你们找乐师。”
沈清笳看他:“你会什么?”
许庆面上僵了一下,随后又笑道:“我技艺不太好,弹出来不好听,怕污了姐姐们的耳朵。”
沈清笳道:“没关系,我们也就是随便听听,你弹吧!”
要你有何用?
沈清笳问许庆:“你不能弹吗?”
许庆立刻点点头:“我会弹的,就是怕弹得不好听,叫两位姐姐难受。”
“你弹弹看吧!”
许庆点点头,于是去抱了个琵琶进来。
沈清笳略微有些惊讶,男孩子竟然也学琵琶。
琵琶难学,没个一年半载是入不了门的。
只见许庆坐好,开始拨弄两下琴弦,随后开始弹奏起来。
琵琶声连连不断,倒是也有几分造诣的,不似他说的那般差劲,沈清笳跟着崔翎心学过几日琴,听得出几分。
琴声入耳,沈清笳微微闭目赏听,逐渐放松下来。
一曲终,许庆起身道:“姐姐,献丑了。”
“弹得很好,多练练!”随后,沈清笳又问他:“你学了多久了?”
许庆被夸奖,兴冲冲回她的话:“学了有几年了,之前都是偷偷学,家中父母觉得我不务正业,后来我出来了,就在这乐楼找了个工上,偶尔跟着几位乐师学一学,今日倒是第一次在人前演奏。”
沈清笳看着许庆那笑容,相处这一时也算是知道他的性格,他性子外向,人也生得清秀可人,多叫人看着亲切。
“再弹几曲吧!”沈清笳道。
难得有人听点自己弹琴,许庆也是高兴,于是继续弹奏起来。
几曲过后,沈清笳倒是十分的放松享受。
她也叫许庆:“你坐着歇一歇吧!”
许庆点点头:“好的姐姐。”
许庆这少年嘴甜,一口一个姐姐的叫,把沈清笳叫得开心。
“姐姐,我看你似乎有些疲劳,要不要我给你按一按肩颈?我学过一些推拿的。”
沈清笳似乎有些想法。
只是看了看许庆后,还是道:“不必了,我可能出来太久了,累了!”
说完,沈清笳便起身要走。
许庆道:“那姐姐还要再来啊!”
沈清笳便叫彩环拿出钱递给许庆,点点头:“会再来的!”
说完,两人便走了,许庆站在门外对着她们招手告别,随后转身回了楼里。
一个妈妈走过来,抽走许庆手里拿着的钱:“哟!这么多钱呢!今天这客人倒是大方!”
“张妈妈。”许庆在她面前垂着头。
张妈妈看了眼许庆,道:“放心,我就拿走一半,一半给你留着。”
说完,张妈妈就数点了这些钱,随后递给许庆一半。
许庆道谢:“谢谢妈妈。”
“许庆啊!”张妈妈拍了拍许庆的肩膀,道:“遇到大方的客人,你可得好好抓住了,不然人不来了,你可不就赚得少了嘛!”
许庆沉了沉眉。
是的,他们这乐楼里,不是正紧乐楼,明里是乐楼,私下里大部分人却做着男技勾当。
张妈妈对这些事情,暗地里算是支持的,底下人愿意赚钱,她也能分一杯羹。
张妈妈拍了拍许庆,随后就拿着钱走了。
许庆叹了叹气,他只是想来学琴,但并不想做那等事。
许庆拿着钱,就出了乐楼,绕过些许深巷子,走到一破败的小屋里停下。
他还未进去,便听见里边的人连连咳嗽的声音。
许庆不忍推开门,便见里边的以为老妇人正在井边打水,似乎是要洗衣服。
“娘,不是让你别碰凉水吗?你让我来!”
老夫人严肃推开他道:“我自己洗,不用你管!”
“娘!你这是干什么啊?本身身体就不好,何必这样呢?”许庆忍不住的劝她。
许母沉着面,对许庆很是不耐道:“你不让我管你,那你也别管我!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许庆无奈叹息,心中烦闷不已。
他与自己的娘是说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