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脸颊微红,刚刚他说要替她穿,被她拒绝了,并?且发表豪言壮词,说穿这个很简单。
容凌点了点头?说那你加油就不管她了。
这会儿她再改口说让他帮她穿,是不是会非常丢人?
这样僵持了会儿,他到底还是撇下徐靳过?去替她穿,手把手教?导。
“不会滑。”
“还挺理直气壮。”他笑了一下,伸手替她拢好衣襟带扣。
他的指尖有一抹微微的凉意,刮过?她颈间肌肤时,带来别样的触感。
钟黎仰头?望着他,两人挨得很近,近得好像就要吻上?了。
这个距离,莫名?让她幻视昨夜的温存,耳根子不觉慢慢发烫起?来。
“好了,穿鞋子吧。”他说。
说完发现她压根就没听他说话,挑了下眉,瞥她。
钟黎如梦初醒,红着脸弯下腰,笨拙地按他教?的方法穿滑雪鞋。
可是动作不太灵活,怎么穿都不得章法。
“还是我来吧。”他的语气里多少有几分无奈。l?
他蹲下替她穿鞋,原本她鼓捣好久都穿不上?的鞋子,一会儿就被他穿上?了。
钟黎觉得不可思议,抬起?脚晃了晃,觉得挺有趣。
“走吧,试试。”
“我?自己?”她点了点自己。
“你试试,我看看你的水平。”
四目相对,她抿着唇不说话,手里举着滑竿在那边像只小企鹅似的杵着。
容凌顿时明白了,她什么都不会。
“谁昨晚跟我说很简单的?”
她不吭声了。
是真的没办法反驳。
他将手递给她,手把手教?她要怎么控制身体平衡,怎么助力,怎么下落……然后让她自己试试。她试了,往前?没两步就摔了个狗啃泥,差点滚进了雪堆里。
容凌忙过?去把她扶起?来,原本还挺担忧的,但看她可怜巴巴一直发抖哈气的样子,忽然又笑了:“这么矫情?不就摔了一下吗?初学哪有不摔跤的?”
钟黎郁闷地说:“好难啊。”
容凌朝她伸出手,示意她把手给他。
钟黎乖乖听话,由着他带着她滑。容凌话不多,但教?学质量还是挺高的,说的都在点子上?,没一句废话,她听了会儿感觉自己都听懂了,就是操作起?来跟听懂那是两码事?。?
他又跟她讲了很多注意事?项,滑之前?要热身,停下来时要停在滑雪道旁边,别跟人撞上?之类,云云云云。
可钟黎都没听进去,一抬眼就是他英俊的脸孔,后来他把面罩放下来,只露出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睛。太阳底下,颜色要比平日淡得多。可越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冷淡,目空一切的傲气,就越是拿人。
可能是他也发现了她一直盯着她瞧,停下来看了她一眼。
她忙咳嗽一声,表示自己在认真学习。
“你自己来。”带她滑了两圈他就松开了她,退到了一边。
钟黎跃跃欲试地站在那边,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的样子。
裹得像小粽子似的大?衣里,露出一张明丽娇俏的脸孔,晶莹生辉。旁边不时就有俯冲下来的行人,不经意瞥到她也会驻足多看两眼。
她把面罩放下来,伸展了一下四肢就冲了出去。
看那架势,是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容凌笑着在椅子上?坐下,接过?徐靳递来的烟点上?。
但见?旁边有客顺着舷梯上?来,他顿了下,又将烟摘下,随手摁灭在手边的水晶缸里。
“华众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过?了会儿,徐靳开腔。
容凌细密的睫毛微垂着,眼底的神色不太瞧得清,但见?他微微提了下唇角,饶有趣味道:“你不看新闻?nr入股协议失效,负债2000多亿了。”
“少来,我是问你内部消息。上?头?真不打算管了?这么大?一集团公司呢。”要真倒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下面多少小企业要遭殃?
徐靳知道他肯定有内幕消息,不然不会这么稳当。16年华众最困难的时候他就注资过?300亿,拿下太阳白麻的项目,华众才?有重组聚合东山再起?的资金。华众以前?就是个玩具公司,能在这短短几年里迅速崛起?,成为?业内数一数二的酒店管理集团,离不开他和?另外几个能人的支持。
不过?这会儿华众老?总都进去了,外面一片唱衰,几家合作的企业不是跑路就是起?诉追回资金,徐靳真吃不准他的意思,那些企业应该也在观望风向,这风向大?抵来源于他的态度。
如果他都不管,代表上?面可能真的要放弃了。
徐靳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到时候,损失才?真是不可估量。
他近来饭局颇多,各方都在打探,试图从他这儿探听到什么,以便于后续的行动抽身与否,将损失降低到最少。
徐靳早年也投过?几亿进去,不过?那就是玩的,他自己都快忘了,打水漂就打水漂了,他只是有些好奇。
可这人口风太严了,实?在探不出什么,他也只好作罢。
“你打算送她去上?学?”徐靳转而道。
“她要自己考。”容凌嘴角轻抿。
“以你的能力,上?什么学校还用考?打个招呼不就行了?或者你给我们r大?随便捐他个两栋楼,去下面的分院挂靠一下,让老?张收她当徒弟混个文凭算了。”
容凌摇了摇头?:“钟黎不是那样的人。”
很久以前?他就发现了,她对学术有天然的敬畏之心。
徐靳笑,指尖转着一根雪茄:“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遛遛。别说我不给你面子,下部戏可是主角,她要是演得不行,照样给我滚蛋。”
容凌嗤了声,目光倏然扫来时带着锐利锋芒,寒声提醒他:“别太过?,你把她骂哭了我回头?还要哄。”
“你不巴不得我把她骂哭吗?你好唱这个红脸啊。”
容凌忍不住放声笑起?来,一点儿也没有被揭穿的尴尬。
徐靳抬手叫来服务员,又问他吃什么。
“我不饿,你自己点吧。”
“ok”徐靳随手翻两下菜单,点了份凉面,不知想?到什么,又点了几份小点心,“上?海那边的事?儿搞定了?听说陈毅东和?赵恒都被查了。我看姓陈的之前?发过?的几篇经济学论文里提到过?你,你没事?儿吧?”
“不熟,他之前?拜访过?我,我没见?他。”容凌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幸好你没见?他,这种人急功近利,小心他拖你下水。”
“他不就有这意思?没成功罢了。”两人八竿子打不着,对方还在那种公开的论文上?提到他,用意不言而喻。彼时恐已江河日下,却还要拉几个人来垫背或分担,可惜如意算盘打空了。
知他向来谨慎,应不会中这种低级圈套,徐靳也不再多问。
凉面上?来,服务员正替他们调制冰块和?酱汁,身后忽的传来一阵惊呼声。
容凌回头?望去,就见?一个小小的人从山坡上?斜冲下来,没收住,一头?栽进雪堆里,犹如倒栽葱。旁边几个游客连忙停下来围过?去,有人去喊人了,有人合力将那个小小的身影从雪堆里扒拉出来。她脸上?、头?上?都沾满了雪,表情还有些懵,不住地打着哆嗦。
容凌低咒一声,捞起?大?衣就下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