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可惜道,“只叹青陵台上新修好的鞠蹴场没人敢上场,封了却也十分可惜……”
华滟的耳朵灵敏地捕捉到了几个字眼,“鞠蹴场”?
她本就喜爱骑射,又爱鞠蹴,更喜爱能将这二者结合到一起的打马球活动,只是上京地贵,皇宫内又腾不出来那样大的地方专做鞠蹴用地,她以往只能在随皇帝游猎时才能打上一会儿。而今皇帝说,行宫青陵台有专门的鞠蹴场?
她瞟了瞟座上的皇帝。
皇帝虽仍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是他方才说完话后匆忙拿起来的书卷却是拿反了,张胜全低着头,努力地想把自己和背景的屏风融为一体。
华滟慢吞吞地道:“那……”
皇帝难掩期待地看着她。
“那儿臣便听父皇的安排。”
“撕拉”一声,却是皇帝昂奋之下撕破了书页。
见华滟的目光扫过,皇帝讪笑地将那书丢到了身后,和颜悦色地问她:“太子妃应当派人与你说过了。你若有什么爱玩的爱用的,只管和你皇嫂说,让她去置办。路上怕是暑热难捱,我记得你畏热,叫张胜全去司库走一趟,给你多领些冰……”
张胜全随声笑着冲她打了个千儿。
皇帝一激动,话就有些多,华滟只静静地听着,听皇帝将她至行宫后的衣、食、住、行等一一安排过去。
等到皇帝说到口干,这才发觉自己一气儿讲了许多。
他有些心虚的摸过一旁茶盏喝了一口。
皇帝威严道:“咳,行啦,朕乏了,估摸着你也累了,快些回去收拾吧。”
华滟低声应下,行礼告退。
看着她的的身影转了过去,皇帝没忍住:“记得你爱俏,南边新进了几种料子,等会儿叫人送到月明宫去,你选几匹看中的,叫人裁做新衣。”
华滟这时已走到了外间,她闻言没有回头,而是背着举起手来挥了挥。动作之可爱,叫皇帝想起了她小时候,也是这般同他嬉笑玩闹的。只是自从骆皇后去后,她就不再与他这个做父亲的亲近了……
皇帝一时惆怅无限。
等到他醒过神来,却看到张胜全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皇帝皱眉:“怎么了。”
张胜全小声地道:“陛下,您忘了?先前奚贵妃娘娘来送吃的,您一高兴,也许了她新进的贡缎……”
“……”皇帝脸色发青。
正好这时另外伺候的小太监隐约听到师父提到了奚贵妃,便大着胆端着麟趾宫送来的食盒兴冲冲送进来:“陛下可是饿了要用点心?这儿有贵妃送来的乌鸡白果汤!”
他说完,忽觉室内静得吓人,悄悄一抬头,瞧见师父满脸铁青地瞪着他,他当即吓得趴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却不敢做声。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张胜全啊,你这徒弟倒是教得好啊。”
张胜全这时也不敢拿乔作派,“扑通”一声抱着皇帝的大腿跪了下来,他那小徒弟听了都要为师父的膝盖骨担上几份心。
皇帝走到那被放在地上的食盒旁,饶有兴致地揭开盖子嗅了嗅,炖了一日一夜的鸡汤鲜味顿时迸发出来,小徒弟口角甚至不合时宜地泌出了口涎。
他暗想,闻着这香味儿,兴许皇帝就愿意吃了呢,何况还是贵妃那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亲手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