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范阳看着看着就想学,第一个蹦出口的词就是夏梨的名字,加儿化音,学那北京小爷的模样,吊儿郎当地喊——“梨儿!”
不过夏梨不太喜欢,她总觉得范阳这样把她喊得不正经,就像……就像古装剧里的纨绔公子招呼青楼里那些放荡的姑娘。因此上初中后她就勒令他不准这样喊了,可范阳不太长记性,有时候一个不注意,“梨儿”两个字又从他的嘴里溜出来。
“你看八百遍也没用。”蒋寒衣忽然幽幽地损他一句。
夏梨噗嗤就笑了,转身把自己的答题卡放到两人桌子中间,俏皮地道:“你们俩还是都看看吧,半斤八两,谁也别损谁了。”
蒋寒衣厚颜无耻地摊开自己的试卷,“您觉得我这 88 分,是光靠看作文就能治好的病么?这是绝症啊绝症!”他喟叹了一句,语气里却全无焦虑或羞耻,轻轻松松地拿自己开涮。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都考了 89 分!”范阳得意大笑,“儿砸,你要加油啊,早日继承爸爸的衣钵!”
“滚蛋!”
夏梨被他俩逗得肚子疼,笑得肩膀耸动。
倒是蒋寒衣,敛下嘴角没怎么笑,眼神轻轻往侧前方瞥了眼。
弋戈正襟危坐,埋头苦读。
未免也太努力了……不是写作业速度快么,一天天哪儿那么多题可刷?
他刚刚的话难道不好笑么,怎么她还不笑?
真难哄。
蒋寒衣憋屈地腹诽了几句,把自己耻辱的 88 分试卷翻了个面,没心思献丑了。
中午,范阳勾着蒋寒衣的脖子催他一起去食堂吃饭。
蒋寒衣却看着前座的弋戈,她戴着耳机,左手一沓试卷右手一沓草稿纸,刷题刷得心无旁骛。
…到底哪来那么多题可刷。
范阳勒了勒他的脖子,小声道:“别看了,跟爸爸去吃饭!”
蒋寒衣瞪他一眼。
“我说,你去了趟老家回来就不对劲。”范阳眯着眼,朝弋戈的背影努了努下巴,“怎么,再续前缘了?”
蒋寒衣:“没前缘。”
“我就知道!”范阳嗤声,“你俩没可能。”
蒋寒衣下意识想问为啥没可能,还好在最后关头咬住了舌头,保住了男人的面子。他烦躁地啧了声:“走吧,吃饭去。”
刚走出教室,迎面碰见从教师办公室出来的夏梨。
“欸,你们是不是要去吃饭?”夏梨笑着招手问。
范阳后一步走出来,正好就看见夏梨站在那一泼阳光里,笑容清澈可人。他坏心地撞了撞蒋寒衣的肩,“擦亮眼睛,你可已经是坐拥女神的人了。”
蒋寒衣没好气:“再瞎说我把你胳膊卸了。”
范阳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吹了声口哨招呼夏梨,“走啊,一起!”
因为夏梨是女孩子,初中之后他们仨一起吃饭并不多,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范阳在扯东扯西,夏梨会很给面子地笑一笑,蒋寒衣则默默听,偶尔损他一两句。
坐下没多久,夏梨夹起碗里的芹菜,“你们谁吃芹菜?我还没动过的。”
夏梨从小就不吃芹菜,这他们俩都知道的。
范阳奇怪地问了句:“你不吃芹菜,干嘛要点这个菜?”
夏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看错了。”
范阳点点头,又煞有介事地端起自己的碗躲得老远,伸手戳了戳蒋寒衣的肩膀,“欸,你的人,你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