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贬得一文不值,又极力给姜茂戴高帽:“姜大人德才兼备,超群出众,又年高德勋,才是变法的不二人选啊!”
两人在御前竟争执起来,皇帝脸色难看,喝止道:“够了!法子是你们提出来的,让你们去办实事了又诸多推诿,贪生怕死,个个都是嘴皮子功夫厉害,只会纸上谈兵!”
两人都悻悻地垂下了头。
姜茂却忽的想起女儿安华跟他说过的事,又道:“陛下,臣倒是可以举荐一人。”
“说。”皇帝冷冷道。
“都察院都事卫敬恒。此人虽有些夜郎自大,颇具才干,不失为变法的好人选啊。”
皇帝面上波澜不惊,瞧不出什么。
姜茂愈发不敢抬头,刚想斟酌着再次开口,就听见上方传来一道清冷女声:“家父有何才干?若是他真有才干,也不至于为官多年还只是个从五品都事?姜大人此言,是在暗指皇上不会选贤举能吗?”
“还是不愿担此变法重任,所以随便拉了个庸碌之人出来垫背?也不怕耽误了社稷大事,实在是居心叵测。”舒梵又道。
姜茂被她怼得气煞:“胡言乱语!你一介女流懂什么国家大事?你……”
“行了。”皇帝喝住他,“变法人选朕自有道理。”
又命他们跪安。
见皇帝动了怒,姜茂也不敢再多说,瞟了卫舒梵一眼才和陈一亮一道离去。
“别气了,朕早晚会收拾他,只是还不到时候。”皇帝将手边的一盏清茶递给她,示意她润润嗓子。
舒梵接过来却没喝,皇帝抬眸看来,清清淡淡的一眼,她才掀开茶盏抿了一口。
只是,心里余怒未消。
卫敬恒再混账也是她父亲,轮不到旁人陷害算计。
他有几斤几两她还不知道吗?接了这差事等于半只脚踏进了阎王殿。
“说起来,你真的不希望自己父亲的官职能升上一升吗?朕不是说这件事,但朕可以给他派一些别的活儿。”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他有些能力但无大才,多谢陛下美意。”
李玄胤笑了,自此确认她和卫敬恒的关系确实不睦。
也不知道卫敬恒打哪儿知道了她在御前反驳他接差的事儿,特地找到她这儿质问她。
“变法,你要去?”舒梵如同看着一个傻子,“你要去的话,我回头就帮你向陛下请奏。”
卫敬恒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揽这种要命的差事,他只是借题发挥罢了。
“我好歹也是你父亲,你如今官居侍中,就不能替我谋个好点儿的差事?”他总算是说了出来,脸色还有些不自然的涨红。
说到底,这并不是什么光彩事。
尤其是卫舒梵下一刻挑了下眉,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目光似乎在说,你一个父亲竟然跟女儿索要官职?
卫敬恒老脸更红,更有恼羞成怒的迹象。
舒梵已经懒得再搭理他:“陛下寻我有事,父亲回吧,耽误了差事,岂是你可以担当得起的?”
卫敬恒只能眼睁睁望着她离去,气得七窍生烟。
他气了整整一个月,到了十一月初都没消气,心里怄得很,偏偏拿这个死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跟旁人提起这个女儿时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口吻。